得知我的庶妹要被嫁給京城中有名的瘸腿侯爺,未婚夫當即將送到我院中的聘禮取走,
搬到了我庶妹的院中。
“如果靜容真的嫁給那個殘廢,她這一生就毀了,聽雪,你那麼善良,肯定不會舍得自己的妹妹跳入火坑的對不對?”
“你放心,之後我會重新八抬大轎娶你進門,讓你和靜容平起平坐。”
未婚夫悔婚要娶我的庶妹,我頓時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不料第二日,傳說中的瘸腿侯爺竟帶著聘禮上門。
“秦小姐,方鶴安搶走了我即將過門的娘子,那我要你賠給我,做我的侯夫人,如何?”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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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箱箱的聘禮被抬進我的院子,我仍覺有些恍惚。
男人坐在輪椅上,由侍衛推著出來,隨後將婚書遞到我手中。
“秦小姐,半月之後,我來迎娶你。”
望著坐在輪椅上的裴雲起,我這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當真要成婚了。
然而,成婚對象並非我自幼便認定的夫君方鶴安,而是與我見麵還不足一個時辰,京中所有貴女都避之不及的瘸腿侯爺,裴雲起。
他抬手打開身旁侍衛捧著的錦盒,從中取出一塊玉佩遞到我麵前。
那玉佩質地瑩潤剔透,上麵的圖紋精致繁複,一看便知價值連城。
“這玉佩之前是為秦靜容準備的嗎?” 我忍不住問道。
裴雲起聽聞,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我裴雲起,臟了的人和物,一概不會留。”
“這玉佩買得倉促了些,待成婚那日,我再給你換個最好的。”
我揚起手,細細端詳著玉佩,心中思忖,這般結果,似乎也不算太差。
七日之後,方鶴安才差人來傳話。
“秦姑娘,我家公子說,靜容姑娘喜歡城南的那間鋪子,想讓您將那鋪子讓給靜容姑娘當陪嫁。”
“等您嫁給我家公子後,公子自會將鋪子還回。”
方鶴安身邊的小廝理直氣壯,篤定我肯定會同意。
那間鋪子是我母親去世前,留給我的陪嫁。
方鶴安明知道,卻還想讓我將鋪子給秦靜容?
簡直可笑。
我冷聲道:“那鋪子是母親留給我的,我不可能給任何人。”
“回去告訴方鶴安,我和他婚約已退,日後還是不要來往的好,免得傳出去讓人說閑話。”
小廝錯愕地看著我,不等他再說什麼,我就直接命人將他趕了出去。
以往方鶴安仗著我對他的情意,對我呼來喝去,肆意踐踏我的尊嚴,連帶著他身邊的小廝也對我態度輕慢。
如今我已決心不再愛方鶴安,那此刻在我眼中,他不過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罷了。
未曾料到,傍晚我回家時,卻在我的院中看到了方鶴安。
他見我回來連忙迎上來:“聽雪,你不要再鬧脾氣了,不過是一間鋪子,你怎麼如此小氣,可是還在氣我要娶靜容?”
“你做姐姐的,何必跟妹妹這般計較。靜容要嫁的可是個癱子,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那癱子毀了她的一生?我不過是在幫靜容罷了。”
“靜容是個庶女,陪嫁不多,所以我才想將這鋪子要過去為她撐撐場麵。”
“反正等你嫁進門後,那鋪子還是會歸還到你手上的,你何必爭這一時的長短。”
聽著他這大言不慚的話,我強忍著胃中的翻江倒海,冷笑道:
“方公子,既然你已經決定悔婚另娶,那我們的婚約就不作數了。”
“我已另尋了一門婚事,方公子莫要再說什麼嫁進你家這種話,平白汙了我的名聲。”
方鶴安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全京城都知道你愛我如命,這輩子非我不嫁,除了我,還有哪個男人會娶你?”
見我依舊冷著臉,方鶴安軟下語氣,說道:“聽雪,你聽話,雖說現在我隻能娶你做妾,可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在,府中肯定是以你為尊,靜容一向對你恭敬,她肯定不會和你起什麼爭執。”
“等到日後你生下一兒半女,我就抬你做平妻。”
我不禁冷笑一聲。
我堂堂尚書府嫡小姐,他居然大言不慚要我做妾。
“方公子,請你自重,我們婚約已退,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嫁你。”
“這裏是我的院子,方公子還是快走吧。”
方鶴安聞言,眼眸一沉,隨手抄起身旁的茶杯,狠狠摔在我腳邊。
瓷片四濺,飛起的碎片劃傷了我的腳踝。
我氣得呼吸都急促起來,心中滿是憤懣。
方鶴安嗤笑出聲,大步上前,伸手掐住我的脖頸,說道:“無論如何都不嫁我?秦聽雪,誰不知道你我從小親近,你早都被我玩爛了,除了我,整個京城還有誰會要你這種殘花敗柳?”
我氣得渾身顫抖,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深深紮進他的肉裏。
他目眥欲裂地瞪著我,雙眼滿是血絲。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院門突然被打開,秦靜容衝了進來。
她淚眼汪汪地望著方鶴安,話卻是對著我說的:“姐姐,都怪我,你要罵便罵我吧。我這般惹人嫌,本就該嫁給那瘸子。鶴安哥哥不過是在幫我,你何必拿他撒氣呢?”
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我隻覺胸口憋悶得幾乎要窒息,拚盡全力朝方鶴安推了一把。
方鶴安毫無防備,一個踉蹌向後仰去,被趕忙上前的秦靜容扶住。
“姐姐,你若有氣,衝我來便是,為何要傷害鶴安哥哥?”
秦靜容走上前,挑釁般地對我一笑,接著緊握住我的手,用力往她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啪” 的一聲脆響,方鶴安立刻衝過來,猛地將我推倒在地。
地上的碎瓷劃破了我的手掌,鮮血順著指尖不斷往下流淌。
他將秦靜容緊緊摟在懷中護著,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而又溫柔地看向秦靜容,問道:“靜容,你怎樣了?”
“鶴安哥哥,我頭暈得厲害,都怪我不好,惹你們生氣,我真該去死。”
秦靜容說完,兩眼一閉,倒在方鶴安懷裏。
“秦聽雪,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如果靜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方鶴安抱起秦靜容,匆忙朝外麵跑去。
我隻覺身心俱疲,過了許久才稍稍平複心情。
次日,方鶴安又托人給我帶話:“給你三日時間思量。最遲在我婚宴之前,你若再耍心機不答應,就等著一輩子遭人唾棄。”
聽完這話,我氣得發笑,直接命人將傳話之人趕走,從此與方鶴安徹底斷了聯係。
三日後,他便要與秦靜容舉行婚禮,而我與裴雲起的婚宴,也在同一天。
婚期如期而至。我身著鳳冠霞帔,正準備從府邸的閨閣出門,沒成想在門口與方鶴安撞了個正著。
瞧見我這一身新娘裝扮,方鶴安身後跟的迎親的好友們開始起哄。
方鶴安臉色一沉,滿臉不屑道:“秦聽雪,你不是挺有骨氣的嗎?不是說無論如何也不嫁我嗎?那你這是在做什麼?”
緊接著,他又得意洋洋地說:“不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今日我與靜容成親,便一同抬你回去吧。” 周圍瞬間響起一陣嘲笑聲。
我翻了個白眼,冷冷道:“讓開,別耽誤我的吉時。”
說罷,一把推開他,轉身外麵走去。
“秦聽雪,你鬧夠了沒有?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成親?” 方鶴安在身後大聲怒吼道。
此時,正在府邸房間內候著的秦靜容聽到動靜,急忙趕了過來。
她身著我原本為自己準備的繡著繁花的嫁衣,那模樣高傲得如同一位公主。
而我身上,是裴雲起請京城頂級繡娘,一針一線用真金白銀絲線與珍稀寶石縫製的嫁衣,哪怕在這光線並不明亮的地方,依舊熠熠生輝。
兩相比較,秦靜容倒像是山裏的大山雞。
秦靜容腳步猛地一停,眼中閃過羨慕與嫉妒,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姐姐,今日是我與鶴安哥哥大婚的日子,就算你要與我一同入府,妾室也是不能穿大紅色的嫁衣的,你這樣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方鶴安的臉色黑得像鍋底,怒聲喝道:“秦聽雪,你是自己脫,還是要我叫人現在就扒了你的衣服?”
我心裏一陣厭煩,真想把手中的團扇狠狠砸在他們臉上。
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為了討個吉利,我強壓著心頭的怒火。
“方鶴安,我確實要嫁人,但嫁的不是你。”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道:“不嫁我嫁誰?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還有人要?”
說著,又扭頭看向身後的好友,嘲諷地問道:“你們誰要?”
眾人的嘲笑聲頓時響成一片。
我不再理會他們,默默朝著外麵走去。
方鶴安見狀,臉上的神情愈發猙獰,一個箭步衝上來。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拽了回去,咬牙切齒地喊道。
“秦聽雪,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要嫁給誰?”
場麵瞬間混亂不堪。
這時,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把你的臟手,從我娘子身上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