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的話太蒼白,我怎麼也說不出口。
從那次之後,方子期越發肆無忌憚。
他不甘在外頭找女人,轉而把出軌的目標轉向我的親朋好友,
和我關係越好的,他越感興趣,隻為看我痛苦的樣子。
一頭是病床上需要照顧的父親,一頭是支離破碎的婚姻,兩種壓力日夜撕扯著我。直到有一天,我在爭吵中暈厥過去,醒來後,被告知懷了孩子。
一向剛強的方母語帶哀求:
“晚辭,一定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或許當了父親,他就收心了。”
“要是他再辜負你,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我舍不得扼殺一條無辜的小生命,終究還是答應了。
我隱忍這麼久,到頭來,我的丈夫恨我入骨,孩子也沒保住,就連我爸也因我而死。
我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我抹了把眼淚,目光落在慘白的天花板上。
或許,我早就該放手,我和他就都能解脫了。
思緒被急促的電話鈴打斷,是方子期。
“許晚辭,你一天天除了告狀還會什麼?真是個喪門星。”
“別以為有我媽給你撐腰,我就怕了。我隨時都能把你的卡停了。”
他氣哼哼地,等著我像往常那樣低聲下氣地道歉。
可這次,我真的累了。
我麻木回道:
“不重要了,你愛怎樣怎樣吧。”
那邊的方子期明顯一怔,隨即譏諷道:
“許晚辭,別覺得給我生了個孩子,我就得供著你,我收拾你,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我條件反射地開始發抖,
方子期的狠戾我是見識過的。
他的第一次出軌,被我鬧到方母麵前,結果觸到他的逆鱗。
當晚,我就被他拖到車庫裏。
他在外麵,和情人拿我求饒的聲音助興。
最後還以我爸為要挾,讓我給他和他的情人磕頭道歉。
直到我磕得頭破血流,他才罷休。
剛剛萌芽的愛情,在那次蝕骨的屈辱中消亡了。
從此,我用冷漠包裝自己,
無論方子期如何欺辱我,為了我爸,我都咬牙堅持下來。
現在,父親和寶寶都離開了,我沒必要再自取其辱,也該為自己活一把,像爸爸期望的那樣,活出個人樣兒來。
我什麼也沒說,直接掛斷電話。
當天,不顧醫護人員的勸阻,外出求朋友幫忙準備父親的葬禮。
回去的時候,消失幾天的方子期正懶洋洋地坐在病床上。
他擰眉冷笑:
“我就知道,他們說的什麼病重都是編的。”
“我看你身體好得很,還在月子就出去野。”
“正好,我和蘇月缺個老媽子,你收拾一下準備出院吧。”
說完,他邪笑著捏了把我的臉,
“幾天沒見你生不如死的樣子,我還真有點兒懷念。”
他深深地看著我,想在我臉上看到屈辱的表情。
可我隻是平靜地回望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也許覺得有些掃興,方子期拿醫護人員出氣,
“你們吃白飯的?都不知道把孩子抱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