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哢噠響起,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後背貼上溫熱的身軀,宋遠寒輕輕地抱住我的腰,將婚戒戴進我的無名指。
“語嫣,生氣了?”
“今天客戶指名道姓找我,實在是脫不開身。”
他親昵地蹭蹭我的脖頸,安撫地親吻我的側臉。
甜膩的香水味衝進鼻腔,嗆的我劇烈咳嗽。
我趴在床邊對著垃圾桶狂嘔,宋遠寒擔心地拍打我的後背。
他調笑著說道,“是不是懷上寶寶了?”
我冷眼推開他的手,蜷縮在床頭。
“醫院今天通知我,說胚胎又出現問題失活了。”
宋遠寒蹙眉,假裝心疼地抱住我。
“沒事的語嫣,就算沒有孩子,我們也會幸福的。”
我不動聲色地觀察他,之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他虛偽至極。
今天我明明看見他興奮地趴在楚苒苒肚皮上,慈愛地呼喚。
“寶寶,我是爸爸啊。”
“等你出生,我會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特別關心的鈴聲打破寂靜,我瞥見宋遠寒脖頸的吻痕。
手機在黑暗中發出亮光,宋遠寒不小心摁到接聽。
嬌滴滴的女聲傳出,“老公,我和寶寶又想你了。”
他手忙腳亂地掛斷電話,眼底是掩不住的慌亂。
“語嫣,剛才是騷擾電話。”
我滿不在乎地輕笑,將被子重新蓋在身上。
環境很暗,眼淚卻早打濕枕頭。
我咬破嘴裏的肉,啞聲開口,“嗯。”
宋遠寒起身走到床邊,小聲又溫柔地哄人。
他不自覺彎起唇角,滿臉寵溺。
我無意識將手放在小腹,絕望地閉眼。
片刻後,宋遠寒躺在我旁邊。
他抓過我的手,卻驚訝道,“手怎麼這麼涼?”
宋遠寒試圖搓熱我的手,將我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
每年下雪,他都會陪我在院子裏堆雪人打雪仗。
我的手凍得通紅,宋遠寒就會心疼地將我的手攥在掌心暖。
“我才沒那麼嬌氣呢?”
每當我強嘴,他總會寵溺地戳我的頭。
“語嫣可是我的寶貝,我偏要嬌寵。”
手掌漸漸回暖,可宋遠寒的話卻再次把我打入冰窖。
“語嫣,我記得你是不是有枚平安扣?”
“之前還做過鑒定,是宋朝流傳下來的老物件。”
“我兄弟他老婆懷孕了,你能不能借他保母子平安?”
那枚平安扣,是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不行。”
可他忽略我的拒絕,輕車熟路地打開床邊的保險櫃,拿著平安扣離開。
我忙從床上爬起,卻被散落一地的玻璃罐絆倒。
我重重摔在地麵,發出尖銳痛呼。
下樓梯的宋遠寒身形微頓,卻在鈴聲響起時堅定繼續往外走。
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我。
腳踝紅腫,稍微動彈就是鑽心疼痛。
滿地都是宋遠寒這些年寫給我的情書,哪怕時日已舊,紙頁泛黃,卻也是保存完好。
可如今,上麵遍布肮臟腳印。
我一封封拆開,逼著自己重溫曾經的美好。
第一封,是二十三歲的宋遠寒向我表白。
“語嫣,你是我見過最純潔的女孩,我喜歡你。”
第二封,是二十五歲的宋遠寒向我求婚。
“語嫣,你願意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嗎?”
...
眼淚模糊視線,我忍著鑽心的疼痛起身,用打火機點燃所有書信。
原來六年,隻是一團灰燼啊。
宋遠寒不知道,今晚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隨後,我打通那人的電話,“你不是打算丁克嗎?”
“剛好,我也生不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