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兩名錦衣公子帶著丫環家丁們前往寺院廂房。
長些的公子十八歲左右,麵容清俊卻帶著股不近人情的冷,他穿了身月白色長衫,束織綿腰帶。
小的才十來歲,娃娃臉白白淨淨,可雙眉一直皺著,一副囂張模樣。
正是沈輕挽在國公府的大弟孫承曜,和三弟孫醒。
出於禮數,孫承曜帶人停在廂房外的月亮門前,吩咐身後丫環:“去看沈輕挽在不在房裏。”
他收到消息,沈輕挽半個時辰前鬼鬼祟祟溜出了廂房。
早有聽聞,那女人不甘為郡王守寡,已有蠢蠢欲動之心!
果然。
稍後兩名丫環過來複命:“回大公子,沈小姐不在房裏!”
孫承曜冷道:“分頭去找。”
“是!”
孫醒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嘴巴往天上撅了去,“我明天就去郡王府告狀,沈輕挽不好好守寡,半夜出門不知道幹什麼了!”
假長姐雖然離開了國公府,但對他的傷害,卻深深留在了他的心裏!
而且這兩年她並不死心,一門心思地想回國公府。
他想想都要做惡夢!
沈輕挽敢這麼作,還不是因為郡王府望門寡婦的身份?
郡王戰死,舉國悲痛。
隻要郡王府不否認,她還沒放棄郡王未婚妻的身份,守寡三年內,明麵上即便皇叔也得喊她一聲嫂嫂!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名家丁來報。
“大公子三公子,找到沈小姐了!”
星光廖落,元覺寺後山,河邊。
孫承曜和孫醒帶著下人們提燈來到時,沈輕挽已經擦好頭發。
她在花瓣池裏泡過,身上有花香味,頭發和衣服也不容易幹。
而且她不在房裏的事已被多人知情,兩點結合起來,會惹皇叔的人懷疑。
於是在離開浴室後她直接來到後山,索性在河裏呆了會。
腳步聲漸近,沈輕挽順聲看去,一眼認出人群裏的孫承曜和孫醒。
清冷的丹鳳眼微微暗淡。
一模一樣的臉。
現實裏,她在孫家的養父母,待子女情薄。
孫家更不是外界以為的光鮮。
她從小就知道,她在孫家的存在隻不過是一件物品,要不是十四歲那年,她幹幹淨淨地幫孫家拿下了一個重要項目,她還在被養父母當作交際花培養,為了滿足父母的欲念,犧牲自己。
在不擇手段的家庭裏,子女們不配得到愛。
所以她從比其他人家的長姐更疼弟弟妹妹,可是十幾年的愛護,卻敵不過孫淺淺血脈裏自帶的親情。
彼此還沒說話,孫醒已經忍不住了。
“沈輕挽,你三更半夜跑出來做什麼?”
沈輕挽收回遐思,冷冷反問:“與你有關?”
孫醒:“你還在為郡王守寡,可別不知檢點!好歹從國公府出來的,別丟我們的臉!”
沈輕挽不想解釋,提著半幹的衣裙準備離開。
孫承曜攔住她,語氣不容商量:“沒有合理的解釋,你走不了。”
站在書裏沈輕挽的角度,她這個惡長姐畢竟欺負過弟弟們,所以他們惡語相向時,她也不會太在意。
眼下她急於脫身,跟孫承曜交惡不劃算。
她微笑:“我已經離開國公府,是生是死跟二位無關,不必勞煩。”
說完她從孫承曜臉上移開目光,發現離河邊僅二十米外的山坡上,一前一後站著兩個男人。
為首的男人身形挺拔,一身暗衣。
他披著一肩幽月,即使光線昏弱,仍一眼可見那張陰柔到讓人不敢直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