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蕭雲璟來了。
他說薑婉兒受驚,舊疾又發作了,現在還昏迷不醒,需要九品老人參入藥。
那株人參是他去年送給我的,我一直沒用,還在庫房裏吃灰呢。
沒關係,他要便拿去吧,總歸那是他蕭雲璟的東西,他願意給誰就給誰。
我已經不在乎了。
見我同意了,他神色卻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蕭雲璟伸手拉住我,“婉兒說你隻是不小心推了她,她沒有怪你。”言辭懇切,好似是我一直在無理取鬧。
“皇後,即便婉兒好性子,你也不能老欺負她,若她那年沒有被迫離開,我或許也不會娶你。”
他說的那樣平靜,好像是我虧欠了薑婉兒一樣。可當真是我虧欠了她嗎?這一切與我有何關係?他要補償薑婉兒,為何要拉著我做筏子?
當年,他蕭雲璟娶的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世家貴女,這些年來,我收起性子學著做個合格稱職的皇後,我自問對得起天下萬民的供養。
“你走吧,人參我會找人給你送過去。”
“我怎麼剛來你就趕我走,這麼不想我留下陪你?”他握著我手腕要把我摟入懷中,我推拒著他的胸膛,不讓他得逞。
他見我不是往日開玩笑的神態,也慢慢沉下臉來鬆開我。
“你鬧什麼脾氣,不就是一株人參?”
我依然冷著臉不說話,他也沒了興致拉拉扯扯,拂袖氣衝衝地離開了。
我凝視著空蕩蕩的殿宇,慢慢回想蕭繼明說的話,
“皇兄在朝堂上目光如炬,在後宮裏卻目光短淺,竟舍得讓珍珠蒙塵?”
“既入窮巷,早日回頭才是智者之舉。嫂嫂難道要把一生的時間都消磨在宮牆裏嗎?我可以幫你離開,你可以好好考慮,我等著你來找我。”
我不想呆在這裏了,我好想念爹爹和兄長。皇宮很大很美,雖然吃得好穿得好,卻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