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一陣簌簌將我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我正想出門查看,卻聽見了沈昭雪的聲音。
“他竟然敢這麼詆毀阿於?簡直是活膩了!“
沈昭雪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錐。
江於這個可憐巴巴的說道:“阿雪,你沒看到他當時有多跋扈,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我......說我這種窮酸出身的人,根本不配踏進江家半步。“
沈昭雪立刻捧住他的臉,眼底翻湧著心疼:“別怕,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
江於嘴角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陰笑,又迅速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你隻需要在婚禮那天逃婚,讓他在全城人麵前下不了台就好。”
沈昭雪原本皺著眉猶豫,可看到江於泛紅的眼眶,終究還是咬著牙答應下來。
偷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在門後冷笑。
若他們知道那天婚禮上沒有新郎,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我又忍不住苦笑。
重生後,我拚命遠離江於,連家都很少回,可他就像附骨之疽,死死纏著我不放。不過沒關係,我很快就要離開這座滿是傷痕的城市了。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門。
兩人如驚弓之鳥般跳開,甚至沈昭雪的臉上還沒來得及收起對我的憎惡。
可下一秒,她突然轉身指著江於尖叫:“滾!誰讓你來糾纏阿凜的?“
她張開手臂擋在我麵前,義正言辭道,“你們這些人永遠不懂珍惜,隻有我會護著他!“
看著她誇張的表演,我扯了扯嘴角。
奧斯卡倒是真該欠她一座小金人。
我收拾完僅剩的東西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江家大宅。
身後突然傳來父親粗糲的怒吼:“走了就別再回來!多餘的房間都給阿於做婚房了,沒地兒給你這個廢物!”
我握緊行李箱把手,腳步沒有半分遲疑,徑直走向門外的陽光。
回來?
以前或許我還會有些留戀,可在三個月前,這點留戀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三個月前,我提出退婚,並將齊柔和江於擁吻的監控畫麵投映在宴會廳大屏。
當我將出軌證據甩在齊家老爺子腳邊,強迫他磕頭謝罪時,我滿心以為會等來父母的支持。
然而父親卻暴跳如雷,脖頸青筋凸起:“你要幹什麼?要毀了這個家嗎?”
母親眼神裏滿是鄙夷,冷笑出聲:“說阿於出軌?我看是你嫉妒他,憑空捏造的臟水!”
人群中,江於躲在父母身後,嘴角揚起張狂的弧度,那得意的笑比刀尖更冷。
我站在原地,耳朵嗡嗡作響。
周遭議論聲如潮水般湧來:“江於出軌?怎麼可能,分明是江大少想退婚才栽贓!”“幸虧齊柔沒嫁,不然可有苦頭吃了。”
撕心裂肺的痛瞬間攥緊心臟,讓我失去理智,我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台上砸去,玻璃碎裂的脆響混著尖叫聲炸開。
保安蜂擁而上將我按倒在地,父親赤紅著眼指著我破口大罵:“還沒鬧夠?阿於這麼善良,你誣蔑他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動手!滾,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那一刻,周遭的喧囂突然變得遙遠,我終於看清自己在這個家的位置——不過是個多餘的外人。
曾經我以為是我不夠好,於是我拚命努力隻為換來一句誇獎。
可後來才明白,他們壓根就不在意我。
但好在我現在我已經放下,也不渴望那虛無的親情和友情了。
我隻是後悔,後悔沒有早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