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瞬間,我的頭發被猛地從後麵被揪住,劇烈的疼痛相雷電一般麻木著我的身體。
“誰給你這個賤婦的膽子敢這麼跟柳相說話的?!”
“今天我們就要替柳相好好管管你,真是個賤女人,相夫教子都不會,看著柳相文質彬彬就想欺負他是吧,想欺負柳相,先問問我們鄉親們同不同意!”
“竟然還敢咒柳相遭報應?我看要遭報應的是你吧!到時候真叫你這個烏鴉嘴說中了,我們第一個把你扔河裏祭拜河主!!”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一個一個加入了迫害我的隊伍之中來。
簪子劃破了我的臉,溫熱的血滴從我的臉上劃過讓我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身上被一腳又一腳的踹者,臉上的巴掌也根本沒有停歇,恍惚之間我從縫隙中看到的是,柳之律那雙冷漠無情又有一絲嫌棄的眼睛:
“蕭薔兒,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識大體懂大局的女子,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但我現在發現我看錯了,你做這些不就是因為吃味,和那些爭寵的殘花敗柳有什麼區別?”
“小暖說會說服她的父親幫我,而你家裏無權無勢,甚至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你有什麼資格和她置氣?”
我的眼神逐漸冷了下去,然後發自內心的大笑了起來。
我笑我這麼多年的付出隻換來一句沒有資格。
身邊的眾人無不被我嚇得,眉頭微微皺著向後退了幾步。
許小暖害怕地往柳之律的懷中鑽,聲音顫抖,眼神卻在止不住地挑釁我:
“哥哥,我好怕,不會是,不會是小暖把姐姐逼瘋了吧??”
“那小暖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不會也被姐姐嫉妒最後遭遇不測吧!”
許小暖眼神逐漸變得恐懼,把整個人都埋在柳之律的懷中,小聲地啜泣。
柳之律聽到許小暖的哭聲,整個人變得更加憤怒。
身體逐漸僵硬,腦海中開始各種閃現許小暖和孩子遭遇不測的畫麵,沒一會眼神就變得怒氣衝霄。
好像我真的做了什麼一般,威壓逼人怒視著我:
“蕭薔兒,我從沒想過你會變成那般毒婦!本來我看你一直沒能育有一兒半女,想讓小暖的孩子寄養在你的名下,好圓你母親一個三世同堂的美夢。”
“可現如今你不僅對小暖不心懷感恩,還試圖施害與她們母子,你真是好惡毒的一顆心啊!”
“真不知道你媽怎麼養出你這樣的女兒,我真替她傷心,等我回頭見了她,定要說說你的不是!”
說到母親,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心裏一沉,淚水早已連成線。
我輕笑一聲:“真可惜,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推開眾人,一瘸一拐地走到柳之律麵前,他擔心我趁機迫害許小暖,懷中摟抱她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我低頭開始解開腰間的係帶,慢慢褪去身上的外衣,柳之律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怒斥道: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嫌現在丟人還不夠嗎?!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我冷笑一聲,垂著眼,繼續解開身上的衣服:“柳之律,我的好夫君,你還記得前幾日我讓你去接母親,結果你轉頭去找了這個賣花女嗎?”
許小暖聽到我提到賣花女三個字不由顫了一下,柳之律感知到許小暖的害怕,心中的惱怒越加愈烈。
“你想說什麼?嶽母大人與你不同,她深明大義,知道那些事對我來說更重要,而且我不是跟你說我接到她了嗎?你不會又想拿這事威脅誣陷我吧?”
“我真是累了蕭薔兒,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到底要鬧多久?你不就是想和我和離,鬧大了從我這多撈些錢嗎?你把嶽母叫來,看她同不同意我們和離!”
我剛要開口,就聽著身後的下人不知何時打開了我的行李,像發現了寶貝一般衝柳之律大喊道:
“老爺,您看這女人行李裏裝了這個盒子,鬼鬼祟祟沒準裝滿了金銀珠寶準備跑哩!!”
我慌張回頭,發現我母親的骨灰盒正在那下人手裏搖搖欲墜,我瘋了似的跑過去搶,卻被柳之律一把扼住脖子:“倒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賤女人偷了我什麼東西!”
下人接到指令那一刻,用蠻力打開蓋子,因為用力過猛,霎時間母親的骨灰在空中揮灑。
我看著如同皚皚白雪一般飄落下的骨灰,徹底失去了力氣。
而柳之律還不滿足,陰冷可怖的眼神掃視著我:
“你現在就帶我去找嶽母,讓她好好看看她養的什麼好女兒!”
我冷笑一聲,心裏的情緒隨同母親的骨灰一點一點融入泥土之中。
我一把掙開柳之律的束縛,將身上的外衣一把扯下,裏麵的喪服一覽無餘:
“你想找她,來啊!這裏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