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舟把我輸給了應酬酒桌上的一個小老板。
他語氣輕佻:“能伺候周總是賤內的福氣,今晚我就安排人將她送到您房間。”
站在門外的我,脊背發涼。
下一秒我的手機響起:“老婆,我喝醉了,你能來接我嗎?”
我怔愣了幾秒,“好......地址發我。”
掛斷電話,我撥通了一個久未聯係的號碼。
1
不過三秒,對方就接通了。
“大小姐,您終於想通了嗎?”助理激動問道。
我輕輕嗯了一聲,吩咐他幫我辦件事情。
一分鐘後,陳澤舟旁邊的周總接了個電話之後,急急忙忙就走了。
陳澤舟急忙問道,“周總,您是有什麼急事嗎?”
周總沒給他一個眼神,肥頭大耳的臉上急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陳澤舟嘴裏的周總,我的下屬的下屬。
就在剛才,他負責的項目出了點“問題”被公司查到了。
我摸著肚子裏的老二,心中像堵了一塊石頭。
想向陳澤舟分享懷二胎的喜悅變成了後背發涼。
我失魂落魄走到了洗手間,迎麵碰到了一個女人。
我和她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都被對方的容貌驚呆了。
她到衛生間門外之後跟她的朋友打電話,被我聽得一字不漏:
“我跟你說,我可能遇見了澤舟哥哥找的那個替身了,真人真的跟我八分像。”
“不過替身就是替身,澤舟哥哥說過我回來了她就得讓位。而且我的肚子也等不了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怎麼都沒辦法冷靜思考。
陳澤舟給我打來電話,“老婆,你快到了嗎?”
我盡量語氣平和,問他,“你那邊結束了嗎?”
他支支吾吾回答我說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可我分明聽見了剛才在衛生間遇見的女生就在他旁邊撒著嬌。
我回到車裏去等他。
四十分鐘後他才緩緩出來,被他的助理攙扶著,喝得爛醉的樣子。
他頭靠在我的雙腿上,握著我的手,溫柔喊著我老婆,說我真好。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條請求添加好友的消息。
和我一樣的頭像,與陳澤舟是情侶頭像。
通過好友,對方立馬發了一個視頻過來。
“替身姐姐,你看澤舟哥哥好愛我,他無數次跟我說過你就跟一條死魚一樣,讓他提不起興趣。”
我一陣反胃,不知道是孕反還是被這二人惡心到了。
心口針紮似的細細密密的疼。
看著我腿上躺著的陳澤舟,
他衣領處的口紅以及身上除了酒味之外的香水味,都在提醒著我剛才他才和別的女人做完那種事情。
不敢相信這是我掏心掏肺愛了七年的男人,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惡寒。
陳澤舟助理將他扶上樓,
一開門我們的兒子陳岩均就撲到陳澤舟懷裏。
他瞟了我一眼,嫌棄道:“媽媽你怎麼又讓爸爸喝這麼多酒,都怪你沒本事,不能替爸爸分擔,不然爸爸也不會這麼辛苦。”
陳澤舟佯怒道,“爸爸不辛苦,都是爸爸應該做的,以後不許這樣說媽媽了知道了嗎。”
陳岩均白了我一眼,“沒本事還不讓說,搞笑。”
我心底一股火蹭蹭蹭快要憋不住了。
在心裏默念了無數遍冷靜。
我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感到很挫敗。
我的好友姚淩發來消息,“今天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為了這麼一個人跟家裏鬧掰,裝窮這麼多年,值得嗎?”
值得嗎?我摸著鏡子裏自己的臉,可是怎麼都擦不掉臉上的淚水。
2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既往按照陳澤舟父子倆的喜好準時將早餐做好端上桌。
陳澤舟絲毫沒注意到我眼下的烏青和糟糕的心情。
隻一如既往享受著我的付出。
兒子操著蹩腳的法語問陳澤舟,“爸爸,莉莉阿姨什麼時候來和我們一起住,什麼時候趕走媽媽,媽媽太討厭了。”
我的手一抖,筷子上夾著的酸蘿卜掉在了盤子裏,
陳澤舟隻淡淡瞟了我一眼,用法語回答兒子道,“很快了,我們得想個辦法把媽媽趕走一段時間。”
說完,他心虛瞥了我一眼,然後摸著兒子的頭,眼神溫柔,“嗯,乖兒子法語有進步呢,真棒。”
父子倆經常用法語交流,仗著我聽不懂就有恃無恐,
可他們不知道,作為沈氏集團千金的我,十二歲便精通六國語言,其中包括法語。
之前我還算能忍,無非就是吐槽我管的太多了,說我是個死八婆之類的。
我不動聲色吃完早餐,陳澤舟走之前照舊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目送父子二人出門之後,我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調查一下陳澤舟的......情人,越詳細越好。”
兩個小時後,資料就到了我的手上。
謝琳,陳澤舟的白月光,七年前出國,七年間談了三十多段戀愛,直到現在都還同時與多個男人有聯係。
陳澤舟每年都說帶兒子去參加夏令營冬令營,其實都是去國外找謝琳。
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不是陳澤舟的。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幾分。
剛把手上的資料放下,電話就響了起來。
陳澤舟聲音淡淡,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意味,“老婆,你操辦一下準備一個接風宴,時間在半個月後,要隆重一點,對方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沒等我回答,他就說要和沈氏集團開會,匆匆掛斷了電話。
沈氏集團,明明跟他沒有會議安排。
幾乎是在下一秒,我的手機就來了消息。
謝琳:“姐姐,我很期待你給我操辦的接風宴。”
本來開始準備做晚飯的我,打消了念頭。
父子倆兩個小時後回到了家,看著空空蕩蕩的餐桌。
兒子開始質問我,“媽媽怎麼在家什麼都不做,現在連飯都不給我們做了,是想餓死我們嗎?”
我伸手想去摸摸兒子的頭,被他躲開了,我的手僵在了半空。
“兒子,你要有弟弟妹妹了,開心嗎?”
兒子沒有第一時間回複我,而是立馬看向了陳澤舟。
陳澤舟的神情有幾秒鐘的錯愕,之後是偽裝出來的開心,他的微表情沒有逃出我的眼睛。
他激動道,“真的嗎老婆,太好了,我們又要有一個孩子了。”
他握住我的手,可他手裏滿是冷汗,他說是太激動了。
兒子急忙用蹩腳的法語問陳澤舟,“爸爸,我不要媽媽肚子裏的妹妹,我喜歡琳琳阿姨肚子裏的妹妹。”
陳澤舟回答,“那我們想辦法盡快讓琳琳阿姨住過來好不好?”
兒子立馬高興地蹦蹦跳跳。
“好耶好耶,我喜歡香香的琳琳阿姨,不喜歡滿身是飯菜油煙臭味的媽媽。”
我的心快被勒成了兩半。
我攥緊了拳頭,不能暴露我能聽懂他們對話的事實。
陳澤舟深情看向我,“那老婆你就好好休息,接風宴的事情就我來操心。”
兒子自告奮勇,“好耶好耶,我要幫爸爸一起。”
父子開開心心去做計劃了,也不在乎肚子到底餓不餓了。
我回到房間躺下,半個小時後兒子偷摸來瞄了一眼。
我打開書房的監控,“爸爸,八婆媽媽睡了,快打視頻給琳琳阿姨吧。”
謝琳很快接通了視頻,“琳琳,你的接風宴我親自來操辦。你可以來監工,但是不要太累了,累到我們的寶寶就不好了。”
兒子也在旁邊附和,“對啊,琳琳阿姨好好休息,一定要給我生一個漂亮的妹妹。”
我摸著肚子裏的孩子,一陣心酸,眼角不自覺濕潤了。
兒子接著說,“琳琳阿姨的接風宴就我和爸爸來操辦,媽媽那麼窮酸,肯定辦不好的。”
陳澤舟笑笑,附和道,“你媽媽弄的可能的確上不了台麵,肯定會透著一股窮酸味,我們親自來把關比較好。”
監控裏的陳澤舟對著謝琳深情告白,“琳琳,等我拿下了沈氏集團的合作,我就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了。”
“我跟你說過的,找一個跟你相似的人結婚,不是因為我不愛你,而是因為太愛你了,我不舍得你跟著我吃苦,也不舍得你為我承受生孩子的痛苦。”
他摸著兒子的頭,“她跟你長得那麼像,她生的孩子肯定也跟你和我生的孩子長得一樣。”
兒子在旁邊激動附和道,“是啊,我和琳琳阿姨也長得很像呢,都很漂亮。”
陳澤舟接著說道,“是我不好,還是讓你懷上了寶寶,相信我一定會讓你名正言順做我的陳太太的。”
視頻裏的謝琳感動的說不出話,哽咽道,“我,我等你澤舟哥哥。”
我摸著自己粗糙的手,苦笑自己是最大的傻瓜。
為了陳澤舟那可憐的自尊心,我不惜裝窮,跟家裏鬧掰,陪他從一窮二白開始創業。
為了不讓他起疑,我一天打五份工,洗碗送外賣都幹過。
那時候的他也對我滿心滿眼的愛和心疼。
原來是我一廂情願愛他,他一直都是透過我在看謝琳。
我關掉監控畫麵,打電話給助理。
“小陳,準備一下,我要回集團。”
我給父親打去電話道歉,心情忐忑不安。
父親聲音都有點哽咽,“受了委屈知道回來就好,明天回老宅吃晚飯吧。我和你媽媽等著你。外孫帶來給我們看看?你媽媽經常抱著照片看外孫呢。”
想著兒子嫌棄我的那副嘴臉,隻糾結了一瞬,我就拒絕了父親的提議。
我一個人回去就行。
剛掛斷電話,就聽見書房開門的聲音。
陳澤舟走進房間,看見我睡著了。
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替我掖了掖被角後離開了。
不多久就聽見父子倆關門離開的聲音,伴隨著兒子的歡呼聲,“好耶,去找香香琳琳阿姨咯。”
他們剛走,助理小陳給我發來一條消息,“大小姐,謝琳肚子裏的貌似是黑人血統。”
我回複他,“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孩子歸陳澤舟,其他的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