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婉瑜懶得搭理韓麟,轉頭對那位短寸頭發型的男生說:"這位同學,能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嗎?"
短發男生愣了一下,明明桌上有一杯滿的,為什麼還要重新倒?
他沉吟片刻,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露出兩個小酒窩,讓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平添了幾分陽光和可愛。
殷婉瑜看得有點發愣,耳邊傳來一聲溫和的回應:"沒問題。"
病房裏頓時鴉雀無聲,隻聽得見韓麟氣急敗壞的粗喘。
短發男生拿起水壺,正要擰開蓋子倒水時,韓麟突然皺眉大叫:"表哥,別給她倒!"
然而,短發男生並沒有停手,反而體貼地提醒道:"水有點燙,稍等片刻再喝。"
韓麟的表哥?
殷婉瑜打量著眼前這位高個子男生,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點什麼。
她記得殷婷婷曾經提過,韓麟有個很厲害的表哥,難道就是這位短寸頭?
"謝謝。"
她禮貌地笑了笑。
連續被晾在一旁,徹底激怒了韓麟。
他氣衝衝地走到殷婉瑜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假裝歎氣搖頭,諷刺道:"表哥,你這眼光可真行,居然護著這麼個長相平庸、心地險惡的女人!"
這話...
殷婉瑜掏了掏耳朵,上輩子聽得都起繭子了。
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殷婷婷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不行,得再煽風點火。
"班長,你太過分了!"
殷婷婷故意板著臉,氣鼓鼓地說,"我姐長得這麼好看,你怎麼能這樣說?而且,她可是喜歡你呢!"
對啊,殷婉瑜喜歡他。
"她對我有意思?"
聽到這話,韓麟仿佛找到了反擊的機會,腰板挺直了幾分,冷笑著說:"關我屁事?就算全世界隻剩下殷婉瑜一個女的,我也不會對她有半點興趣。"
出人意料的是,殷婉瑜顯得異常平靜,隻是用憐憫的眼神掃了韓麟一眼。
在她的前世記憶裏,殷婷婷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韓麟來傷害她。
雖然對韓麟沒什麼好感,但她也恨不起來,主要是因為這小子的遭遇實在太慘了。
她記得,韓家根本看不上殷婷婷,可韓麟卻一根筋地愛上了她,為了殷婷婷不惜與家裏斷絕關係。
家裏凍結了他的賬戶,而當他身患重病時,殷婷婷卻卷走了他最後一筆錢逃之夭夭。
最終,韓麟因為沒錢治病,帶著怨恨離開了人世。
多傻啊,跟當初的自己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盡管心裏有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情,但既然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真巧,班長你這號人,也入不了我的眼。"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一記重拳,直接擊垮了一個少年的自尊心。
"你!"
韓麟氣得說不出話來,眼中既是憤怒又是難以置信,臉漲得通紅,整個人都在發抖。
哎......
殷婉瑜覺得,這樣欺負一個小屁孩似乎有點過分了,自己畢竟心理年齡比他大,應該大度一點。
想到韓麟在前世的悲慘結局,她認真地說:"班長,有空的話去醫院做個全麵體檢吧,有什麼問題也好早點發現。"
話音剛落,屋裏幾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微妙。
她發誓,這話真的是出於好意,但在別人聽來卻完全變了味。
是在說他有病?
還是在詛咒他命不長久?
韓麟臉色鐵青,拳頭攥得死緊,咬牙切齒地說:"殷婉瑜,你真該慶幸自己是個女的。"
"阿姨,婷婷,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一步。"
他歉意地看了眼殷婷婷母女,說完便不理會他表哥,直接衝出了病房。
"板寸頭"衝大夥兒揮手告別,隨即跟了出去,幾個大步追上韓麟,一把搭住他的肩膀。
"弟,怎麼了?"
韓麟猛地轉身吼道:"何沐川,你還是不是我親表哥了?"
這一嗓子把路過的護士嚇了一跳,不滿地瞪了他們一眼。
何沐川收回手,一臉困惑:"怎麼了這是?"
"你幹嘛幫著殷婉瑜說話?"韓麟不爽地質問。
"哦,原來為這個啊。我就覺得傳言不能全信......"
回想起病房裏那一幕,何沐川忍住想笑的衝動,打趣道,"你平時老說殷婉瑜死纏爛打,可剛才看來人家壓根兒沒那意思,阿麟,是不是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至於那個總被韓麟掛在嘴邊的,戴著"單純"、"美好"光環的殷婷婷,在他看來也不盡然。
不過這話沒必要跟自家這強驢表弟講。
聽表哥這麼損自己,韓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辯解道:"我哪兒自戀了!她以前真不是這樣的......"
說到這兒,韓麟也覺得奇怪,今天的殷婉瑜似乎有點不一樣。
可他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變了。
病房裏,殷婉瑜無視兩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悠哉悠哉地喝著水。
對了,她差點忘了還有水的事兒。
......
等殷誌輝趕到,殷婉瑜趁著下床活動的機會,湊近那個粉色的倉鼠籠子,笑眯眯地說:"婷婷,你養的倉鼠真可愛啊。"
殷婷婷看著姐姐碰她的倉鼠,心裏直犯嘀咕,但又不好直說,隻得輕輕"嗯"了一聲,敷衍了事。
"哎呀!這小家夥是不是嗝屁了?"突然,殷婉瑜尖叫起來,指著籠子裏四仰八叉的倉鼠,"妹妹,你快瞧瞧!"
聽聞自己的心肝寶貝掛了,殷婷婷差點兒沒當場哭出來。
這可是親爹送的禮物啊。
"你把我的倉鼠害死了!"她指著殷婉瑜,撇著嘴控訴道,"怎麼你一碰,我的倉鼠就翹辮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殷婉瑜,她低著頭,一聲不吭。
霎時間,殷誌輝的臉色陰沉下來。
雖說隻是隻倉鼠,可也是條活生生的小命。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變成個草菅人命的主。要是真是女兒幹的,他非得好好管教不可。
"婉瑜,是你幹的?"
"爸,我......"殷婉瑜剛要開口。
話還沒說完,戴清芬立馬搶著說:"老公,婉瑜還是個孩子,你別怪她。一隻倉鼠嘛......死就死了唄!"
"媽!這可是陪我好久的小家夥,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殷婷婷這回是真傷心了,無論如何她得給倉鼠討個說法。
時機差不多了,殷婉瑜醞釀著情緒,猛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