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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圓了眼睛，眼球幾乎都要凸了出來，聲音不自覺顫抖：

“顧昀遲，我們在一起五年，你不相信我？”

“這個孩子是我們努力了四年才得到的，也是你的孩子，你就這麼說不要就不要？”

顧昀遲眼睫微顫，但最終還是點點頭，一副下定決心般：

“孩子還可以再有。”

“但是我顧昀遲不需要一個為了達到目的而生出來的孩子！”

“動手吧！”

說完，他接過沈淼淼遞過來的流產手術同意書，轉身就走。

我沒有喊住他，而是異常平靜地躺在台上看著刺眼的白熾燈，內心的悲哀無邊無際。

沈淼淼眉梢染上喜色，上前挽住顧昀遲的胳膊撒嬌：

“沒必要心疼，流個產而已，不會有什麼傷害的。”

“這裏的醫生很盡職盡責的，不然我現在也不會這麼健康，放心啦。”

健康？

沈淼淼這兩年裏吃的補品快要堆成山了，甚至這一生都無法再次生育，隻因為這個黑心診所的不良操作。

但現在，我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了。

顧昀遲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回頭看著我麵如死灰的模樣，終究還是心軟了，語調也放緩，像是每一次吵架他哄我一樣開口：

“綰綰，這次我給你機會是因為我愛你。”

“你好好珍惜，我允許你下一個孩子平安降生。”

一隊醫護人員走進來，一劑麻醉針我直接昏迷了過去，一聲都沒吭。

再睜眼，眼前是一片白茫茫，顧昀遲和沈淼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顧昀遲歎了口氣，語氣都是惆悵：

“我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畢竟那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沈淼淼連忙安慰：

“怎麼會？要怪就怪林綰綰心思不純，貪圖你的錢，這也算給她一個懲罰了！”

“昀遲，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其實在嫁給你哥哥之前我就愛上你了，這麼多年我一直期待你能看我一眼，但你滿心滿眼都是林綰綰。”

“現在林綰綰讓你失望了，你能不能看看我？”

顧昀遲沉默了良久，沒吭聲。

我扭過頭看到簡陋的病房門上方的單麵玻璃，兩個人的頭交纏在一起深吻起來。

半晌，兩人才氣喘籲籲鬆開，沈淼淼聲音裏滿是愉悅：

“放心，如果你還想給林綰綰一個機會我也不會告訴她我們的事。”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隻要我能陪著你就好。”

顧昀遲笑了笑，伸手摟住她往外麵走：

“這幾天綰綰估計火氣很大，先避避風頭。”

“等過兩天再來看她吧。”

兩人結伴離去，我閉了閉眼，卻沒有眼淚落下。

從顧昀遲不相信我決定打掉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再無可能。

孩子已經沒了，我和顧昀遲唯一的羈絆就隻剩下那張結婚證。

想到這，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沒有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傷中，而是掏出手機聯係了離婚律師，讓他擬一份離婚協議給顧昀遲寄過去。

當天晚上，顧昀遲給我打來電話，不耐煩道：

“林綰綰，之前你跟我鬧脾氣我都哄著你，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是真的愛我！”

“但現在你的目的都暴露了，你還跟我來這套，鬧離婚？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我攥緊了拳，淡淡道：

“我沒和你鬧，離婚吧顧昀遲，我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