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訊傳來的那一刻,我沒有哭,而是轉身嫁給了皇帝,成了皇後。
隻要我能成為皇後,嫁誰不是嫁呢?
可皇後當了沒兩天,太子回來了。
他沒有發瘋質問,而是一杯毒酒藥死了皇帝。
扶我坐上太後之位,又誅了我的九族。
還將我囚在鳳陽宮。
沉沉夜色,他扣緊我的手腕,一雙陰鷙的眸子死死盯著我,透出絲絲的旖旎,
“母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您疼我。”
......
“太後,大臣們勸說陛下立後,還要陛下廣納後宮。”
桃夭與我說起此事,我也並不意外。
被盛陀囚禁的第三個月,朝中大臣們終於嗅到了異常。
他們生怕盛陀是對我餘情未了,更擔心我們死灰複燃,傳出一段難以磨滅的醜聞。
唯有我心中跟個明鏡似的。
盛陀怎麼可能是對我餘情未了。
他往日可能對我有些情分,但那情分,早就因愛生恨。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不顧及我的顏麵。
況且,還誅我九族,尚在繈褓的嬰兒都不放過。
明擺著是要絕了我所有的後路。
著實令我有些煩愁。
而我,又能怎麼辦呢?
我隻是一個孤立無援,被盛陀拔光羽毛的可憐女子罷了。
慵懶的半躺在貴妃榻上,我打了個哈欠,“納吧,我一把年紀了,還能管得了這麼多?”
都是做太後的人了,有些事情就是要看開一些。
“可是太後,他們勸說陛下立的是丞相之女,嚴佑琴。”
我打了一半的哈欠,頓時就收了回去。
嚴佑琴從小就與我是死對頭,我喜歡什麼,她就喜歡什麼,我想要什麼,她就要與我爭什麼。
太子妃之位,當初她也要與我爭。
我自然是技高一籌,但顯然她是命運眷顧。
敗給了我,最終卻也贏了我。
如願以償的成了盛陀的皇後。
不過轉念一想,她得日日跟我請安,喊我一聲母後,我瞬間就看開了。
“那太好了......”
“好什麼?”
不等我說完,門口就響起一道陰沉的聲音。
我循聲看去,臉色瞬間一白。
盛陀怎麼又來了?
他的臉色,似是黑雲壓城。
讓我不寒而栗。
“朕立皇後,你如此高興?”
盛陀的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汁來。
桃夭很有眼色的離開了。
徒留我一人對付盛陀。
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你要成家了,我心中自然歡喜。”
如今我是看明白了,盛陀不會立我為後。
不隻是如此,午夜夢回時,我都會見到我的九族,他們質問我為何要與仇人同床共枕。
我每每從噩夢中驚醒,好幾次恨不得殺了盛陀。
可最終,屢屢壓下心中的恨意。
我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盛陀便是要立我為後,他要真是一意孤行......
那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後位,至高無上的權力。
盛陀伸手捏著我的下巴,力道之大似是要捏碎。
那雙幽暗的眸子盯著我,試圖看穿我的內心深處。
“是嗎?讓我看看,你有多麼歡喜。”
夜不能寐。
是他對我的報複。
報複我得知他死訊後的第一時間,沒有痛哭流涕,而是改嫁給了他親爹。
折騰累了,我終於能睡下。
他卻還在把玩著我衣角上的繡花,“我瞧見桃夭的帕子上也有一個這樣的繡花,是她繡給你的?”
我困到睜不開眼,“閑來無事,我也隻能繡繡花了。”
“那怎麼從不見你送我?”
這句話,我已經困得睡著了,並沒有聽見。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午時。
我喚了好幾遍桃夭,來的卻是一個生麵孔的丫頭。
“桃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