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考前一晚。

年級倒數第二的閨蜜送我一塊帶安眠藥的巧克力。

年級倒數第一的我回贈她一杯加雙份瀉藥的牛奶。

係統提示閃起了金光：

【完成：菜雞互啄任務！學渣進度+200！】

【恭喜玩家達成頂級學渣成就，解除所有係統限製！】

發榜那天，年級第一的蘇晴落榜了。

因為高考作弊，她的所有成績作廢，三年內不得再次參加高考。

我和學渣閨蜜卻包攬了文理科狀元，雙雙被清大提前錄取。

1.

轉學進這所重點高中的時候，我對自己充滿信心。

我的成績在原來的學校名列前茅，高三繼續努力，考個好大學不成問題。

第一節課，我對著課本和黑板上的一團團馬賽克目瞪口呆。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瘋狂揉眼睛敲額頭。

還是不行！

不管怎麼折騰，我還是連一個字都看不清。

同桌是個複讀兩次的老油條，看到我的表情樂了。

他用胳膊肘捅我：「看不清？看來這次你是那個被學渣係統綁定的倒黴蛋啦！」

「什麼係統？什麼學渣？我怎麼什麼都看不清啊？」

「沒事，你這一年安心躺平，等著複讀就行！」

見我還是一臉茫然，他好心地給我解釋：「每班都有一個綁定學霸係統的幸運兒，還有一個綁定學渣係統的倒黴蛋，隻能說你運氣不好。」

我驚呆了：「那我這一年要是什麼都不學，高考怎麼辦？」

「高考跟學渣沒關係，你隻要上課裝裝樣子，平時給學霸起起哄就行。」

「開什麼玩笑！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考進好大學！」

「我也被學渣係統綁定過，隻要認真聽課就會被係統警告，嚴重的話會被......」

他沒有再說下去，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不想當學渣，這什麼破係統不能改嗎？」

「勸你別想著逆天改命啦，係統沒給你的，爭也沒用。」

「我不信......」

話還沒說完，一個粉筆頭就砸在我腦門正中。

「課堂上交頭接耳，說個沒完！薑閃閃，不想聽滾出去！」

我剛想辯解，同桌就戳了我一下，偷偷給我比了個快出去的手勢。

情況不明，還是先不要惹事的好。

我頂著一頭粉筆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罰站。

叮地一聲，我的麵前出現兩行消息。

【完成：交頭接耳任務！學渣進度+1！】

【完成：滾出教室任務！學渣進度+2！】

我正驚訝地盯著憑空出現的文字，隔壁班級的門突然打開了。

伴隨著老師憤怒的罵聲，黑板擦追著一個人飛了出來。

簡小檸也頂著一頭粉筆灰，出現在離我三米遠的地方。

我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是你！」

2.

簡小檸是我轉學前的同班同學。

我們成績相當，家境類似，連喜歡的學長都是同一個人。

沒轉學之前，我倆暗自較量了整整兩年。

可想而知，我們的關係並不好。

我先打破了尷尬：「你也變學渣了？」

簡小檸深吸一口氣：「你也被這個破係統綁定了？」

我猛點頭。

簡小檸靠近我，壓低嗓音：「這裏不對勁！」

我們飛快地交換了情報，發現學渣也不是容易當的。

如果表現不符合學渣的特征，非要專心聽講、認真好學的話，會被係統警告。

警告累積到一定數量，就會被係統判定為不合格。

不合格的學渣，輕則進入複讀一年的循環，重則直接被係統抹殺。

隻有達成學渣係統的最高成就，才能在高考當天解鎖係統限製。

認命嗎？

怎麼可能！

我和簡小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倔強和不甘。

簡小檸伸出手：「兩人總比一人強，組隊嗎？」

我立刻跟她擊掌：「合作愉快！」

既然係統綁定的學渣身份不能變，唯一的辦法就是鑽規則的空子。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裏，我們都在試探著怎麼才能獲得係統加分。

上課講話、睡覺、傳紙條、胡亂答題、瞎起哄......

一天下來，我把過去沒犯過的錯誤都犯了個遍，收獲了老師和同學的無數白眼。

晚自習，我和簡小檸光明正大地逃課，去操場複盤這一天的收獲。

我的學渣進度顯示攢了10分，簡小檸積攢了9分。

這樣算下來，到了高考的時候我們最多攢到300分。

同桌告訴我，他去年拚了老命攢到500分，差點被他爸媽轟出家門，還是沒能解鎖係統最高成就。

300多分，在學渣係統裏都算低級學渣，根本不夠看。

更糟糕的是，這一天上課我都忙著搗亂，根本沒顧得上聽老師講了什麼。

我們的目的可不是被係統綁架，真的變成學渣啊！

3.

第一次月考很快就到了。

不出所料，考場上我拿到的卷子也是滿紙馬賽克。

我ABCDE地亂寫一氣，把答題卡畫得一塌糊塗，倒頭就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嚕。

監考老師氣得要命，在我身邊繞著圈咳嗽歎氣，我隻當沒聽到。

我的腦海裏在飛快地回顧著過去這一個月各科的知識重點。

經過摸索，我發現課是一定要聽的。

畢竟綁定學渣係統之後，我看不了書，也做不了習題。

上課的時候，我表麵上不是翹著二郎腿嚼著口香糖，就是倒在書桌上睡得流口水。

其實我都在豎著耳朵聽老師講課，課後假裝發呆，抓緊在自己的腦海裏複習。

一個月下來，我一次都沒有觸發係統警告，知識點也記得很牢。

月考成績出來之後，我在眾人鄙夷的眼神中接過倒數第一的成績單。

根據我和簡小檸研究出來的技巧，我們故意填了一些根本不可能的答案，果然連蒙對的概率都很低。

【完成：倒數第一任務！學渣進度+10分！】

同桌把我畫滿叉的試卷丟到一邊：「別放心上，晚上翹課打籃球，一起去？」

同桌是個體育生，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籃球在他手裏像活了一樣。

每次他出現在籃球場，都能引來一堆女生圍觀。

我還有些知識點想複盤，隨便找了個借口拒絕：「不去，考這麼差，怕被罵。」

我的身後突然傳來嬌俏的女聲：「沒想到，學渣還挺要麵子的。」

我扭頭一看，是蘇晴。

她就是我們班那個綁定學霸係統的幸運兒。

在班裏，她是被老師捧在手心的寶貝，也是一眾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同桌笑了笑：「學霸，別嘲笑我們了，哪能跟你比啊。」

蘇晴嬌羞地推了他一把：「我又不是說你，你有不懂的題目，我可以給你講呀！」

說完她又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別跟學渣混在一起，她都把你帶壞了！」

我聽得想翻白眼。

同桌那個木頭撓了撓頭：「那我也不翹課了，我跟薑閃閃一起複習吧。」

蘇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看不出來，你一個學渣還挺好學的！」

她故意把學渣和好學兩個字咬得很重，我的眼前立刻閃爍著一大片紅色的感歎號：

【警告！偏離係統設定身份！】

蘇晴還想說點什麼，上課鈴聲突然響起，她哼了一聲走開了。

我惱怒地看著同桌：「你打籃球怎麼不叫蘇晴去看，她喜歡你看不出來嗎！」

同桌有點委屈：「開什麼玩笑，我可受不了她那種大小姐脾氣。」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4.

周一升旗儀式上，校長點名批評了我和簡小檸。

我倆穿著破洞牛仔褲，頂著七彩爆炸頭，站在他的一左一右，看起來十分滑稽。

他嗬斥我們兩個趕緊去把頭發還原，穿回校服。

我倆滿臉的不耐煩，心裏卻很感激。

要不是發現非主流穿搭能加50分學渣進度，我們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像個小醜啊！

等我換回馬尾辮和校服回到學校，剛好是午休時間。

走廊上的人很少，我剛跨上樓梯，就聽到蘇晴跟幾個男生在旁邊談笑。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幾個男生對我吹起了口哨：

「薑閃閃，搞這麼清純是不是想勾引誰啊！」

「聽說你在外麵明碼標價，能給同學打個折嗎？」

我憤怒地瞪了他們一眼，不想給自己惹事，打算從邊上繞過去。

一個男生扯住了我的胳膊：「哎，跑那麼快幹什麼？約好客人啦？」

我使勁掙紮卻掙不開：「放手！你想幹什麼！」

蘇晴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不是我們想幹什麼，是你想幹什麼。」

她拉起我的手，在她胳膊上輕拍了一下：「你們都看到了，她先動手的。」

說完，她掄圓了胳膊，啪地給了我一巴掌。

她下手很重，我的耳朵立刻響起一片嗡嗡聲，臉頰火辣辣地疼。

拉住我胳膊的男生猛地踹向我的膝蓋，我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他揪住我的衣服還想繼續動手，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放開她！」

一個籃球飛過來，把壓著我肩膀的男生砸倒在地。

同桌三步並兩步衝過來，拉起我護到身後：「你們想幹什麼？」

蘇晴一臉委屈地看著他：「是薑閃閃，她先動手打我的。」

「放屁！你們幾個人圍著她一個，我都看到了！」

蘇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眼神裏閃著惡毒的光：「你寧願護著一個學渣，也不相信我？」

巡查的年級主任聽到動靜，連忙趕過來：「怎麼回事！午休時間吵什麼吵！」

我剛想說什麼，蘇晴就梨花帶雨地衝了上去：「老師！我要舉報！薑閃閃霸淩同學，還早戀！」

5.

上學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被請家長。

教導處的辦公桌旁，蘇晴的父母趾高氣昂地坐在沙發上。

我的爸媽卻局促地站在一邊。

蘇晴爸先開口了：「這件事情，我要求學校嚴肅處理！絕對不能姑息！」

蘇晴媽立馬幫腔：「沒錯！我們女兒可是學霸，是未來的高考狀元，怎麼能受這樣的委屈！」

說完她心疼地把蘇晴摟在懷裏，摸著她根本沒有受傷的胳膊。

我不服氣地開口了：「可以查監控，到底是誰先動手的......」

我爸怒斥道：「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我驚呆了，爸爸之前明明很寵愛我。

可現在，我臉上的掌印還清晰可見，他就認定了是我欺負蘇晴？

教導主任慢條斯理地開口了：「蘇晴同學在學校一貫表現優異，和同學相處友善，從來沒有發生過矛盾。至於薑閃閃......這次考試又是倒數第一！」

他一臉不屑地看著我，好像在看什麼臟東西：「我還聽到消息，你在早戀，校外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女關係！」

「我沒有！這些都是謠言，根本沒有證據！」

「一個學渣要什麼證據！你的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就是我們學校的害群之馬！」

我媽媽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閃閃，這些是真的嗎？」

我看著媽媽失望的眼神，委屈的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

我想把學渣係統的事情告訴她，就算別人不理解我，隻要媽媽相信我就行！

可我剛想開口，鮮紅的感歎號就在我眼前瘋狂閃爍：

【警告！嚴禁玩家對不知情第三方透露係統的存在！】

我冷靜下來，擦掉眼淚對媽媽說：「媽，你相信我，我沒有做這些事情！」

我媽摸了摸我臉上的掌印，歎了口氣。

蘇晴清了清嗓子：「老師，我還要回去學習呢！」

主任討好地看著她：「蘇晴同學，你想怎麼處理？老師尊重你的意見。」

蘇晴露出那種我討厭的笑容：「我不會為難同學的，隻要她跟我道歉就行。」

我爸立刻陪著笑答應：「道歉可以！道歉可以！我們這就道歉！」

說完他就過來按著我的頭鞠躬：「快跟學霸說對不起！」

蘇晴的媽媽冷哼一聲：「哼，想這麼輕輕鬆鬆就糊弄過去？」

蘇晴的爸爸站起來：「要麼賠五萬塊錢，作為蘇晴的精神損失費，要麼在全校麵前給我女兒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