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病重,老公欠下賭債,我把自己賣給一個植物人衝喜。
等我拿錢回到家,發現媽媽為了不拖累我已經上吊自殺,隻留下一封遺書。
“婉月,媽媽的任務完成了,以後的路靠你自己走了。女兒對不起,治病太疼了,媽媽不想治了。”
我找到老公打算當麵告訴他這件事,卻發現本該在會所打雜的男人,坐在最豪華的包間,接受一群公子哥的恭維。
“顧少,你裝窮測試江婉月母女的事快完成了吧?”
老公顧長明吐了一個煙圈,淡定說道:
“已經完成了,三年兩百萬,昨天最後五千塊也已經到賬了。”
“婉月和她媽證明了她們都不是拜金女,我會告訴她們我的真實身份,給婉月一個機會。”
“畢竟雖然第一重考驗已經通過了,可她想把那張假結婚證變成真的,還是遠遠不夠的。”
我如遭雷擊。
萬萬沒想到,我和顧長明的結婚證竟然是假的。
我和媽媽起早貪黑幫他還錢,隻是他考驗的一部分。
媽媽為了不拖累我自殺,我為了他們把自己賣給一個植物人衝喜。
都成了一個笑話。
1
擦幹眼角的淚水,我直接推門而入。
有人見我進門,呆了一下,硬著頭皮小聲說道:
“顧......顧少,嫂子來了!”
顧長明立馬抬頭,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不過他馬上裝作不在意地說道。
“都聽到了。”
“嗯。”
“多少?”
“全部。
“我本來就沒打算繼續瞞下去,既然你都已經聽到了,早一天,晚一天沒事的。”
包廂眾人立刻堆起笑容看向我:
“嫂子,恭喜你苦盡甘來,得到顧少的認可。”
“長明哥可得給好好對婉月姐,她這麼好的女人現在都成大熊貓了。”
“嫂子,來,我敬你一杯。”
看著眼前遞過來的酒杯,我晃了晃神。
人頭馬路易十三,3萬8一瓶。
以前我和媽媽辛苦一周都買不了的一杯酒,現在就這麼明晃晃的推到了我的麵前。
看著桌上隨意擺放的各式洋酒,我的心在滴血。
原來壓倒媽媽心底防線的治病錢,還不夠顧長明一晚瀟灑的。
我奪過酒杯,將酒潑在顧長明臉上,聲音沙啞地嘶吼:
“顧長明,你這個混蛋!”
氣氛在這一刻突然沉默。
所有人下意識看向顧長明,大概都想看看,他要如何應對我的“任性”。
顧長明隻是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滯,抬眸看向我,語氣陌生又涼薄。
“今天你想鬧隨便鬧,都由你。不過到了明天,就不準任性了。”
“畢竟,”
他沒有立即說,而是喝完杯中酒,走到我跟前,抬手輕撫我的發頂,褪去方才的涼薄,深情雙眸滿含誘惑。
“以後你的身份就不一樣了,留在我身邊,你會成為人上人。而且,阿姨也會因此過上好日子的。”
他說的理所當然,仿佛三年的欺騙從未發生過。
包間內也響起附和的笑聲。
大概所有人都默認了我的選擇,包括顧長明。
畢竟,我曾經是那麼愛他。
我與他大學相愛,柔情蜜意。
他對我很好,舍不得我受一點委屈。
大學剛畢業,我就被他帶去領證。
我認真工作,他下海創業。
三個月後,他告訴我自己被人下套,欠下兩百萬的債務。
為了幫他還債,我打了五份兼職。
沒日沒夜的拚命工作。
媽媽知道後,沒有埋怨顧長明,更沒有攛掇我離婚。
而是賣掉老家的房子,跟我一起打工幫他還債。
媽媽告訴我:
“一家人就該一起風雨同舟,共渡難關。”
直到昨天,我們終於還清了顧長明所有的債務。
可顧長明現在卻告訴我,債務是假的,結婚證也是假的。
過去三年,我和媽媽經厲的一切,都隻是他這位顧大少的考驗。
可。
我和媽媽三年的辛苦是真的。
我媽媽的死也是真的啊。
是我連累了媽媽,是我害死了她。
我無法原諒顧長明,更無法原諒我自己
看著眼前這個一心一意愛了多年的男人,我後移一步,退出他溫暖的手掌,以及我曾貪戀過的懷抱。
在眾人驚訝地目光中,我緩緩褪下無名指上珍藏了三年的不鏽鋼戒指,丟在地上。
“你不配提我媽!”
2
見我轉身離開,顧長明神色一僵,立刻向前邁了一步,卻馬上停住。
隨後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坐下,看向包廂眾人說道:
“女人嘛,耍小脾氣很正常,讓她自己冷靜一會就好了。”
“等她氣消了,就會乖乖回來的,不用管她,我們繼續。”
聽著身後包廂轟然響起的祝酒聲,我離開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
因為我還要處理媽媽的後事。
剛出會所,就收到厲夫人給我發來的消息:
“你媽媽的後事,我會讓人幫忙處理。可你給我兒子衝喜的事,不準反悔。”
我自嘲一笑。
富人裝窮,可以當做遊戲人間,不用在意任何後果。
可如果真窮,就連死後的屍體,都會當作被人威脅的把柄。
媽媽為我付出了一切,我不會讓他死後不得安寧的。
我平靜的回複:
“幫忙就不必了,夫人好好準備婚禮的事吧。”
“等媽媽過了頭七,我會嫁過去的。”
......
我從來不迷信,可這一次我卻想迷信一回。
在傳統喪葬習俗中,認為“頭七”這天,逝者的靈魂會在這一天返回家中,與親人作最後的告別。
媽媽去世第七天,我獨自處理完她的後事,回了之前租住的小房子。
我想在這裏再呆一天,陪媽媽最後一程。
可剛到門口,就發現房東正在換鎖,還把我的東西扔了出來。
我趕忙上前想要質問,可還沒張嘴,房東卻先開了口:
“你回來的正好,有人舉報你晚上擾民,這裏不能給你住了,折損的錢我就不問你要了,趕緊搬走。”
放屁。
三年辛苦工作,我和媽媽每天到家都已經累的睜不開眼了,哪有時間擾民。
況且,這裏是城中村,哪這麼多講究。
我趕忙拉住房東,阻止他鎖門:
“不行,我不搬,至少今天不能搬。”
“你再扔我的東西,我要報警了。”
房東一把推開我,對我的行李踢了一腳:
“你這個窮鬼報什麼都沒用,今天你必須滾。”
“與其找我麻煩,不如想想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聽了房東的言外之意,我的心停了一拍。
顧長明。
這個混蛋。
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我放棄了與房東爭吵的打算,沒意義。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我會到媽媽經常等我的路口祭奠她。
我相信她能找到我。
把和顧長明有關的東西全丟在原地,隻留下我和媽媽的東西放在行李箱。
等我收拾的差不多時,顧長明帶著幾個公子哥走進了院子。
“顧少,這裏是垃圾場嗎?過去三年你就住這種地方?”
“你為了考驗嫂子,做的犧牲也太大了吧,我家的狗住的都比這好。”
“嫂子,長明哥這種癡心的富少,你千萬要抓住不能鬆手,想爬他床的女人可太多了。”
聽著好兄弟們的吹捧,顧長明有些自得地說道:
“我這都是為了愛情,些許犧牲也是應該的。”
看著顧長明洋洋得意的表情,我隻感覺一陣惡心。
他顧長明不該住在這裏。
可我和媽媽也不該住在這裏啊!
是顧長明編造的謊言把我們拖進深淵的。
可到了現在,他們還認為,我該謝謝顧長明。
真是諷刺。
見我一直不說話,顧長明斂起笑容,走到我身前,故作高冷說道:
“聽說房東把你趕出門了?”
看著房東正在巴結著跟他的幾個跟班避開出門,我更覺得眼前的男人虛偽。
根本不正眼看他,我拎起收拾好的箱子從他身邊離開。
沒走兩步,被一臉惱怒的顧長明拉住:
“江晚月,我跟你說話呢?”
我緩緩推掉顧長明的手。“我和你有關係嗎?”
顧長明麵色一僵,說話有些結巴了,“如果你求我......我是說......我還有東西在你這呢?”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冷冷道:
“你的東西不在我這,在那裏。”
順著我的目光,顧長明看到被我丟在地上的行李。
他立刻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怎麼能把我的東西都扔了?!”
這些垃圾,我為什麼要留?
他想要,自己去撿好了。
我不理他,想繞過他出門。
顧長明卻堵在了我的路上,像是在等我求他一般,張口說道:
“你知不知道,阿姨生病了?”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抬眸看向他:
“你知道?你知道我媽生病了?!”
“我媽對你這麼好,你看著他生病就這麼冷眼旁觀,看著她抱病打三份工幫你還債?”
顧長明不耐煩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愧疚。
“你別把我說的這麼冷血,我說過了,這些都隻是考驗。”
“我查過了,阿姨的病隻要花錢,就一定能治好。”
“我已經聯係了最好的醫院和醫生,隻要......”
顧長明沒有說完,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隻要我求他嗎?
如果是以前,無論顧長明做了什麼過分的事,都是我率先放棄尊嚴去求他、去哄他。
可這一次,我不會了。
無視他期待的眼神,冷冷開口:
“不用了,我媽已經不需要了?”
顧長明急忙拉住我的胳膊。
“怎麼會不需要,你要知道,阿姨的病隻要早治療,就能早康複。如果一直拖著,隻會活受罪。”
我盯著眼前的男人,慘然一笑。
原來,他真的全都知道。
我看著顧長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因為我媽已經死了。”
3
話音剛落,顧長明瞬間變得暴怒,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江晚月,我知道你生氣,所以你胡鬧到現在我都忍了。”
“可你怎麼敢拿阿姨的健康不當回事,還詛咒她死了。”
“那可是你親媽啊,這麼惡毒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淚水瞬間決堤。
顧長明,那可是獨自撫養我長大,真心愛我的媽媽啊。
我怎麼會詛咒她。
也許是顧長明的巴掌太痛了,也許是我太想念媽媽了。
我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顧長明的欺騙,媽媽的離世,還有我這可憐可悲的一生。
我想通過淚水,全部發泄出來。
哭了好一會,感覺顧長明的手搭在我的肩膀,我瞬間起身推開他。
我抬著猩紅的雙眼冷冷地看著顧長明,他一臉愧疚,還想要過來安慰我,卻被我死死盯住,不敢上前。
顧長明將目光瞥向別出,低聲道歉:
“婉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姨平時對我這麼好,我是聽到你詛咒阿姨,才沒忍住出手打了你。”
“阿姨的病我查過了,隻是花點錢而已。你放心,我不會讓阿姨死的。”
“畢竟阿姨得知我需要腎的時候,她立刻和我匹配了腎源,要給我捐腎。”
我震驚的看向他,“腎?什麼腎?”
顧長明眼底閃過一絲羞愧,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我之前為了考驗你,就謊稱我得了腎衰竭,讓阿姨幫我捐腎,阿姨立刻跟我去做了匹配。”
“病曆單還在阿姨那裏呢。”
我震驚的愣在原地。
拒絕了顧長明帶我離開的請求,我選擇獨自留在房子裏。
檢查媽媽的遺物,我發現了顧長明所說的那張病曆單。
腎衰竭,需要換腎。
我用顫抖的雙手拿出媽媽的手機,打開聊天軟件。
媽媽在臨死前給顧長明發了消息:
“長明,阿姨查過了,我的腎跟你匹配,我把它捐給你。”
“以後好好對婉月。”
我合上手機,無聲地哭了出來。
原來,這才是壓死媽媽的最後一根稻草。
4
第二天清晨,我收到了厲夫人給我發來的消息:
“江小姐,我希望你能遵守約定,如果你有怨氣,衝我來就可以了。”
“以前我信科學,可我兒子一場車禍一年醒不過來。我實在沒辦法,隻好信玄學了。”
“我向你保證,不管結果如何,一個月後,我會遵照約定放你離開的,並且還會再補償你一筆錢。”
“隻求你,今天不要出差錯。”
可憐天下父母心。
誰能想到商場著名的鐵娘子厲夫人,會對一個小姑娘如此放低姿態。
我沒有裝腔作勢,隻是平靜回複:
“我想到青山墓園再祭拜一次父母,你安排人到那裏接我吧。”
隨後,我又給顧長明發了消息,讓他去青山墓園找我。
帶他見我媽。
也把我們的事做個了解。
......
青山墓園。
顧長明再次檢查了口袋裏的戒指,又從他的勞斯萊斯後座取出準備好的999朵玫瑰。
招呼自己的好哥們抓緊跟上,並叮囑隨行地攝影師一定要跟好,隨時跟拍。
“婉月的爸爸就葬在這裏,今天我要在他爸爸的墓前,向婉月求婚。”
不過他看到一個好哥們穿著一身黑,有些不高興:
“孫峰,我今天是要在這裏求婚,又不是真來掃墓的,你怎麼穿的跟死了人一樣。”
孫峰看著顧長明和一群哥們都穿的格外喜慶,有些不解:
“可顧少,這是墓地啊。”
顧長明不耐煩地開口:
“我當然知道這是墓地,我也知道,婉月和阿姨肯定還心有怨氣,想要在婉月爸爸的墳墓前數落我的不是,教訓我不該裝窮騙他們。”
“嘿嘿,我不但會老老實實聽著,還要在這裏向婉月求婚,向老丈人承諾好好照顧他們娘倆。”
“我相信,阿姨和婉月一定會原諒我的。”
孫峰看著顧長明誌得意滿的樣子,疑惑問道:
“可是,顧少,你不知道嗎?江晚月的媽媽因為沒錢治病,上吊自殺了。”
顧長明不可置信的轉頭,震驚的看向自己的好哥們。
孫峰頂著顧長明震驚的目光,硬著頭皮接著說:
“據說江晚月之前為了給她媽治病,把自己賣給了厲家衝喜,你看,厲家的車隊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