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拖著這副殘破不堪的身軀一步步挪回熟悉的別墅時,一眼就看到了沈聿風的黑色賓利正靜靜地停在院子裏。
他從車上下來,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將他本就不凡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挺拔。
而在他的身旁,許芷晴正穿著一身潔白的晚禮服,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柔情蜜意地依偎著他。
燈光下,他們郎才女貌,宛如一對從童話裏走出來的璧人,那樣般配卻又那樣刺眼。
而我卻渾身濕透,衣衫襤褸,頭發還胡亂地貼在蒼白的臉上。
與他們的光鮮亮麗形成諷刺極了的對比。
沈聿風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
“林詩憶,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滾上去把自己收拾幹淨,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而他身旁的許芷晴卻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中閃過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驚恐。
但她很快便掩飾了過去,重新換上了一副擔憂又無辜的表情。
“詩憶妹妹你終於回來了,聿風他這幾天可擔心你了。”她柔聲說著,眼底卻帶著一絲的挑釁。
擔心?
我抬頭看著沈聿風那張異常冷漠的臉,隻覺得她說謊也不打草稿。
這張臉上的表情和擔心沒半毛錢關係。
不過我也早就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了。
心如死灰,大抵就是如此。
我沒有說話,隻是拖著沉重的雙腿,從他們身邊麻木地走過,然後上了樓。
身後隱約傳來沈聿風不耐煩的催促和許芷晴虛偽的關切。
從那個雨夜回來之後,我就徹底變了一個人。
不再像以前那樣,整天寸步不離地纏著沈聿風。
不會因為他的晚歸而一遍遍地撥打他的電話。
不會再追著質問他和許芷晴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
甚至,我不再主動跟他說話。
我變得異常沉默和順從,他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而對於我的這種轉變,他似乎感到非常滿意。
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在書房和許芷晴打電話。
他帶著炫耀和得意對電話那頭的許芷晴說:
“芷晴,你當初說得對,就該讓她吃點苦頭,多受點教訓。你看她現在不就比以前聽話多了。”
許芷晴在電話那頭嬌笑起來。
說了些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也不想再聽清楚。
原來我的沉默和順從就是他口中所謂的懂事。
而我的心早已在那個絕望的雨夜中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