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秋獵場。
“貴妃娘娘中箭了!”
她素來與我交好,我立馬上前查看。
蘇貴妃看見我,身體猛地一縮,眼中滿是驚恐。
“求您,別殺我,我以後再也不跟姐姐爭寵了......”
我愣住:“你在說什麼?”
她眼神躲閃:
“不......不是,這都與皇後娘娘無關......”
她慌亂地伸手要去拔箭。
箭尾羽是我獨用的烏金鳳羽。
司瑾年厲聲怒吼:“你竟敢下此毒手!”
我急忙辯解:“不是我......”
宮女尖叫:“娘娘暈過去了!”
司瑾年一把將我狠狠撞開,我猝不及防,朝身後的烤架跌去。
他抱起蘇貴妃,大步離去。
像是沒看見我的大腿被炭火燙得血肉模糊。
他從此冷了我。
我日日去禦書房外跪著,一遍遍說:“陛下,箭不是臣妾放的,臣妾有證據。”
“夠了!孤不想再聽你狡辯!”
司瑾年將蘇貴妃的魂魄護在身後。
“那支箭正中柔兒心口!太醫說再晚片刻就會沒命!她會用自己的性命來冤枉你嗎?”
蘇貴妃淚眼朦朧:
“當日臣妾就不該求生,這樣或許能讓陛下減少對你的仁慈,下旨廢後。你便不會有機會與敵國將軍苟且,與他傳遞軍情......”
司瑾年心疼地摟住她:“這都是她的錯,與你無關。”
“孤定會與你生生世世,再不分離。”
百姓們鼓噪起來:
“蛇蠍毒婦!與敵國將軍苟合,害得國子監的學子被屠戮殆盡!”
“我大周五十年內都將後繼無人啊!你死不足惜!”
濃烈的惡意讓我孱弱的魂體又透明幾分。
又是兩縷魂魄被抽出,我痛得幾乎要消散。
畫麵流轉。
我被攔在中秋宮宴外。
貼身嬤嬤急得不行:“那敵國將軍就在偏殿,陛下怎就不肯見您?”
我望著深情對視的兩人,凜然轉身。
“去偏殿。”
畫麵外,百姓唾罵:
“不知廉恥!果然是去私會!”
“浪蕩妖後!”
嬤嬤滿眼心疼:“娘娘,明明是蘇貴妃跟敵國將軍苟合賣國,欲屠殺國子監學子,憑什麼要您去處理?”
我苦笑一聲。
“因為我是皇後。”
更何況,如今在他眼裏,我早已是個心思歹毒的婦人,又怎會相信我說的?
我帶著侍衛,要活捉敵國將軍。
可剛到偏殿,侍衛的刀劍齊齊對準了我。
“你是鬥不過貴妃娘娘的。”
嬤嬤顫抖著護在我身前,被他們一刀砍下頭顱。
我被粗暴推進偏殿。
敵國將軍玩味看我。
我心知難逃,隻求:
“學子無辜,求你放過他們。你要我的命,現在就可以拿去!”
他眼神輕佻:
“皇後娘娘自己脫了衣服,跪下,把本將軍伺候滿意一次,本將軍便放過一人。”
“你說什麼?!”
屈辱感瞬間衝垮了理智。
我轉身想逃,卻被死死按住。
“放開我!”
我拚命掙紮,卻擋不住衣衫被撕裂。
冷酒混著拳打腳踢,世界變成混沌劇烈的痛。
絕望中,我聽見了司瑾年的聲音。
太好了,我能將倭寇計劃告訴他了。
司瑾年踹門而入。
見我姿態浪蕩,他指尖顫抖:“你......”
我剛想開口,蘇貴妃驚呼:
“皇後娘娘!你竟與敵國將軍苟且!”
我顧不得這些:“快派人去國子…啊!”
“賤人!”
司瑾年一個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
“將皇後打入冷宮!”
我與敵國將軍一同被押送出去。
他壓低聲音,得逞賤笑:
“你方才甘願受辱是在拖延時間吧?可惜,你的陛下根本不信你。”
“我沒想著活著回去,我是專門來針對你的。”
我如遭雷擊。
不顧身上的傷痛,我拚命拍打冷宮門。
“快讓陛下派人去國子監!快啊!”
守門侍衛朝我啐一口:
“閉嘴!還真當自己是皇後呢?你是我們大周的恥辱!”
他對著我的嘴左右開弓,直到我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地府中,曾掌摑我的侍衛羞愧地低下頭,狠狠給了自己幾個巴掌。
國子監學子盡數被殺,隻有我弟弟活著。
我徹底成了賣國賊。
閻殿前,司瑾年的神色微微的動搖,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百姓遲疑出聲:
“原來......原來她是想救國子監的學生?”
“可她如果願意犧牲自己,後來又為什麼要給糧草下毒?”
“說不定是她在誣陷!貴妃娘娘可是會用自己私錢修橋補路的人啊。”
司瑾年也沉聲道:“你還想用這些似是而非的記憶來騙我們?”
徹骨的絕望將我壓得快要魂飛魄散。
事實麵前,他哪怕信我一次呢?
閻君輕微歎息:“你如今隻剩一魂三魄,若再碎,連畜生道都入不了。還要繼續嗎?”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