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眼淚奪眶而出。
我倚靠著宋夫人哭泣,她身上熟悉的氣味喚醒了我久遠的記憶。
我原來就是宋氏夫婦失蹤多年的女兒,她一直在找我,可是因為季惟將我困在山裏,沒有人知道我的行蹤。
宋夫人從我的隻言片語中知道我這些年並不幸福,心疼地要將我接回家。
我看著瑟縮在一旁的霖霖,牽過她的手:“媽,這是我的女兒。”
宋夫人看了我一眼,三雙手交疊在一起:“你受委屈了。”
霖霖很是懂事,輕輕地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媽媽別難過,霖霖找到你了,外婆也找到你了。”
我修養了半個月,霖霖被母親送去學習。
她很是懂事,從勉強認識幾個字,到後來能拿著書給我念故事。
霖霖捧回來好幾個獎杯,樂滋滋地擺在我麵前。
“媽媽,同桌說拿了第一名他媽媽就會笑,霖霖就拿了第一名,媽媽你開心嗎?”
我看著霖霖,又想到了季思然,他從來都說自己沒有媽媽。
我對他來說,是恥辱,是一個見不得人的窮酸女人。
和我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滿心滿眼都是我,可我拚了命生下的兒子對我卻嫌棄不已。
我斂下苦澀,放下書,將霖霖抱在懷裏:“媽媽很開心。”
管家有些為難地敲門進來:“小姐,季惟先生的助理來了。”
我很是不解:“他來幹嘛?”
“季小少爺生病了,看了好多醫生不管用,就想來找夫人看看,可是夫人她不在家。”
我猶豫了一會兒,牽著霖霖走出去。
來的是季惟的特助徐成,後來幾年,季惟基本不出現,都是徐成偶爾來幾次。
見到我的時候,他明顯一驚。
他大概是覺得我已經死在了那場車禍裏,怎麼還會活著。
他猶豫著,還是恭敬說道:“宋小姐,我們家小少爺生了重病,想讓宋夫人去治一治。”
我垂著眼,捏走了霖霖衣服上的一根線頭,沒有回答他的話。
“我母親是中醫泰鬥,請她治病需要提前一年預約,這個道理你作為一個助理不懂嗎?”
這句話是我當初生下季思然的時候,他送給我的話。
居高臨下,絲毫不管我當時已經血崩。
徐成臉色瞬間煞白,當時我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孤兒,不討季惟喜歡。
可我現在已經成了宋家的千金。
他微張著嘴,那時無措的人現在成了他。
霖霖拉了拉我的手:“媽媽,我困了。”
徐成猛地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他驚訝什麼。
可我已經不屑於解釋:“你的小少爺和我沒關係,我的女兒困了我要帶她睡覺。”
他還想再說什麼,可管家已經看出我的不悅,走上前來做了個送客的姿態。
徐成悻悻地離開。
我也打算上樓,去而複返的管家有些為難地看向我。
我示意他開口。
管家遲疑道:“剛才那個人訂了兩味藥。”
“什麼藥?”
“蓮子和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