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心籌備了七次婚禮,老公卻從未出席到場。
第一次,女同學的遠方表姑的弟弟死了。
寒冬臘月,他把我扔在路邊,棄我而去。
第二次,女同學叔叔家的狗死了。
他扔掉即將為我戴上的戒指,眾目睽睽之下逃跑了。
我穿著婚紗,低聲下氣給在場賓客道歉。
之後的每一次婚禮,女同學家裏就會死一個人。
我質疑過無數次,可他罵我是個沒有同情心的戀愛腦。
“婚什麼時候都能結,生死麵前這些都是小事。”
第七次,他又逃跑了。
現場拆卸工熟練的遞給我名片,預約下次服務。
我撕碎了名片,扔進了河溝。
“不用了,不會再結了。”
婚禮現場,賓客散盡。
我跌坐在地上,捂著紅腫的臉,腦子裏盤懸著爸爸的辱罵。
“連個男人都管不住,還能指望你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罵我,也是第一次打我。
興許也是忍到了極限,畢竟顧澤逃婚七次了。
賓客直接穿著睡衣,拆卸工也早就預備在門外。
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場婚禮,除了我和媽媽。
她穿著最珍視的新衣服,滿目欣喜望著穿著白色婚紗的我。
可惜,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
手機屏幕亮起,是顧澤發來的消息。
【再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我看著散落一地的鮮花和玻璃碎片,打下幾個字。
【婚禮已經結束了。】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或許是他在忙,沒有看到。
又或許是他看到了,卻不想回複。
但都無所謂了。
我不在乎了。
今日十五,月亮皎潔。
為了避免逃婚,這次我特意把現場定在偏遠的郊外。
可最終還是弄巧成拙,今夜要走一夜回家了。
可下一秒,看到一輛熟悉的車朝我駛來。
顧澤急匆匆的向我跑來,那一刻我的心忍不住顫了顫。
“顧澤,你來遲了,婚禮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就好,媛媛那邊還缺個抬棺材的,你正好空著。”
他看著我的裝扮皺緊眉頭:
“怎麼衣服都沒換,穿紅的可不行啊。”
我苦澀笑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顧澤,婚禮我不穿紅難道學你披麻戴孝嗎?”
聽到我的反問,他滿臉無所謂,敷衍著說:
“別生氣了,婚禮再辦就行,現在當務之急時媛媛媽媽的喪事。”
把我拖到現場後,熟門熟路走到了沈媛的房間。
遞給我一套衣服讓我換上。
上麵還殘留著他的香水味。
這是他去年生日時,我試了100多瓶才選出的氣味。
看到我愣神,顧澤眉間閃過不悅,走過來為我套上黑裙,又把扯爛的秀禾服扔進垃圾桶。
他牽著我往外走,在看到沈媛時立刻鬆開了。
我望著手腕的青紫,心裏說不出來的酸。
沈媛眼眶通紅,正抱著一個中年男人泣不成聲。
他急忙跑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哄著。
看到顧澤眼睛裏的心疼,我黯然垂下了頭。
原來曾經我因為他逃婚而痛哭流涕的時候,他在這麼溫柔的哄著別人。
如今親眼看到,竟然是這麼刺目。
回憶往昔,我和顧澤已經在一起七年了。
前一年,我還在慶幸熬過了七年之癢。
但如今,現實扇了我狠狠一巴掌。
從他參加同學聚會後,顧澤便不像從前一樣溫柔體貼。
甚至會因為一些小事故意和我吵,然後徹夜不歸。
等玩膩了才想起我,提著我愛吃的水果進門。
因為我愛他,所以一次次忍讓。
後來流言蜚語滿天飛,媽媽忍不住問他沈媛的事。
一向溫和的他聽到這個名字卻發了大火,說林家人不信任他。
還放出狠話如果再誣陷他和沈媛,便不會再和我結婚。
我回家後,看到媽媽紅著眼跌坐在地上。
手上還插著玻璃碎片,一地鮮紅。
他一夜未歸,打電話也不接。
幾天後回到家時,脖子上已經種滿了草莓。
現在看來,一切在那個時候就該結束了。
思緒被一聲粗魯的女聲打斷。
“顧女婿,你說帶來了個抬棺材的,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