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死後的第二個清明節,我要去給他上墳。
往年,兒子都是不讓我去的。
說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去一次傷身勞神的。死活不願意告訴我墳在哪兒。
我憐惜兒子的孝心。
可我實在想念。
一大早的,就去了兒子家,等著和他一起去掃墓,可沒想到的是—
在小區樓下,我看到了讓我不可置信的一幕。
我那已經過世兩年的老伴竟牽著白月光方梅的手,和兒子一家其樂融融
共享天倫之樂!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我不可置信的使勁揉了揉眼睛,期盼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可那個人舉手投足都跟已經去世的老伴一模一樣。
瞬間。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
大腦一片空白。
我顫抖著手掏出手機,翻到兒子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鈴聲響起時。
我看到前方的幾人瞬間停住了腳步。
隨即。
兒子做了個‘噓’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媽?怎麼了?這麼早打電話?”
“你在哪。”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今天什麼時候去上墳,我也去 。”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過了幾秒。
兒子有些煩躁的說:“我不都跟你說了麼,你不能去,要是出了什麼事進醫院了你這不是給我們添麻煩麼。”
“今年我必須去!”我打斷他:“你現在就來接我。”
“媽,你現在怎麼。。。。。”
兒子的話說到一半。
兒媳婦把電話奪了過來。
她的聲音很尖細,語氣極其的不耐煩道:“我說老太太,做人別太自私了。你以為所有人都要圍著你轉嗎?”
說完。
也不等我回話就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幾個人。
他們越走越近。
路過我車旁邊的時候。
我聽見兒媳婦在和兒子吐槽:“我說你媽真是事兒多,這麼大年紀了不作能死是吧。”
“真不知道你跟爸是怎麼忍受她幾十年的。”
兒媳李諾晴向來對我就是出言不善。
她認為婆媳再怎麼樣都不會交心。
索性各司其職做好相應的本分。
也不必虛情假意的做表麵功夫。
以往兒子每每都會在我麵前說盡李諾晴的好話。
兩邊做調和。
我心疼兒子所以對兒媳的冒犯一直都不計較。
可我沒想到。。。眼前,兒子竟順著李諾晴的話一起編排起自己的媽媽。
說我這麼多年在家裏是如何獨裁的。
在別人麵前是如何讓他沒麵子的。
末了。
他回頭笑嗬嗬的對著方梅說:“哪像方姨這樣體貼善解人意啊,我媽活脫脫就是個潑婦。”
這時。
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我那‘過世’的丈夫。
顧時峻一邊牽著方梅的手一邊不屑的說到:“她不就那個樣子嗎,小家子做派,不識大體。”
方梅捂著嘴輕笑起來。
片刻。
她愉悅的說到:“我們快回家吧,紀念老顧脫離苦海三周年。我給大家做好吃的。”
小孫子歡呼一聲:“yes!yes!我要吃方奶奶做的糖醋排骨。”
隨即,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單元樓。
聽著幾人的對話。
我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我努力的控製住自己。
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衝出去質問他們。
原來如此。
難怪兒子一直不讓我去掃墓。
難怪每次提起老伴他都支支吾吾。
原來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轉頭看著自己放在副駕駛的遺囑聲明以及30萬的現金。
本來想著今天掃完墓就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資產都過給兒子。
現在看來也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