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我生病了,可能,活不長了。”
她沒想到她的這句話非但沒有讓男人錯愕,反而是憤怒。
隻聽陸嘉嶼輕笑一聲,但毫無溫度,他抓著薛若悠的手腕:
“你還在騙我?薛若悠,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你還真是出息啊,為了和他走,什麼謊話都編的出來?”
薛若悠不明所以,她從陸嘉嶼進來就感覺他不對勁,現在更是摸不著頭腦。
她側過身去拾起床上他拿回來的東西,順手又按亮了燈的開關。
四目相對,她清楚的看到了陸嘉嶼眼底的猩紅。
薛若悠移開視線,她一張張看過去,照片上都是她和秦昭陽醫生的,是偷拍。
她的記憶回到那些天,明明隻是簡單的例行檢查,拍攝者很會找角度,這樣看上去很曖昧。
“虧我還跟我姑姑信誓旦旦的說,你不是這樣的人,可事實呢?”
“我去了醫院,問了不少的小護士,她們都說你最近半個月頻頻出現在他們主任的辦公室,你告訴我,你去幹什麼了?”
“別說你生病了,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嗎?你還拿了我姑姑的錢,怎麼?想和他遠走高飛啊?以他的工資養不起你吧?”
薛若悠沒想到陸姑姑是這麼告訴他的,但說到底也是為了陸嘉嶼好,她解釋的話如鯁在喉,算了,就這樣誤會著也好。
“是,既然你都發現了,那我也不用再隱瞞了,實不相瞞,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要是還想要尊嚴,就別糾纏了。”
陸嘉嶼已經想好了,隻要她解釋,他就相信。
可她卻承認了,男人胸口急速起伏,他揚起右手,半天又放下,摔門而出。
薛若悠看著陸嘉嶼離去的背影久久沒能回神,電話響起,她麻木的接起貼到耳邊:
“薛小姐,看來你很識相,我已經給你訂好了出國的機票,下午兩點的。”
她開始收拾東西,一想到自己即將死在異國他鄉就忍不住的心酸。
她回想起剛發病的時候,醫生說過的話:
“薛小姐,您的骨髓沉降症已經越來越嚴重了,隨著您的骨骼越來越重,您將無法移動,每一次沉降都會伴隨著劇烈疼痛,直至死亡。”
“而且您的情況很特殊,您還伴有記憶減退的症狀,所以您要承受的痛苦,是常人的三倍,如果不及時治療,您將命不久矣。”
薛若悠靜靜的聽著,就好像說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不怕死,但她怕陸嘉嶼一個人。
“靠吃藥維持的話,多久?”
“最多半年。”
...
現在距離確診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她也隻有三個月可活了。
她太過清楚陸嘉嶼對她的情不比她少半分,她寧願他恨自己,也不想他餘生為她墮落,甚至是殉情。
她收拾了為數不多的行李,拿走的隻有幾件衣物還有她記著她和陸嘉嶼美好過往的日記本。
薛若悠到了機場,聽著廣播裏的通知,等到了她航班信息的時候,她朝著登記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