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四歲的女兒送進培訓班後,剛到公司就接到了培訓班老師的電話,
“心心媽媽,心心今天不是要上舞蹈課怎麼還沒來,是請假了嗎?”
我瞬間就急了,
“怎麼可能,我剛剛才明明已經把她送到馮老師您那了呀,怎麼可能沒在?”
培訓老師很幹脆的否認,“您是不是記錯了?我一早上都在忙,根本就沒見過心心啊!”
我差點嚇的跳起來,急忙打車來到培訓班,結果真沒找到女兒。
“不可能的,我真的送過來了,監控,對,我要查監控!”
可監控顯示上卻根本沒有我和女兒的身影。
於是,我果斷選擇報了警。
沒想到半小時後警察卻在我家附近的小樹林裏找到了我女兒的屍體,
並且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是害死自己女兒的凶手。
被判入獄後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終患上抑鬱症含恨離世。
再睜眼,我回到了正準備送女兒去幼兒班的早上。
1.
“老婆,我今天有點事兒要提前出門,你記得送心心去培訓班啊。”
老公劉慶文拿著公文包一臉歉意的看著我開了口。
熟悉的話讓我悚然一驚。
我霍的抬頭看了看四周,視線落在劉慶文身,
我竟然重生了?!
記得上一輩子劉慶文也是這樣急匆匆出了門,我在後頭收拾好送女兒去的培訓班。
然後就是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一係列變故。
女兒消失,死亡。
我這個當媽的成了全網惡毒媽媽,殺人凶手,最終入獄,死在獄中。
我一時間沉默著沒出聲,倒是讓劉慶文擔心了起來,
“老婆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還是你時間安排不過來?”
他的眼神溫柔極了,看著我充滿了擔憂關心。
我定定的看著他溫柔的眼神。
心卻是猛的狂跳了兩下。
上一輩子的我醉心於工作,女兒的事情幾乎都是婆婆和老公負責。
我不過是偶爾送了一次,竟然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這件事真的是巧合?
我心裏頭遲疑了一下,最終試探般開了口,
“剛才看著心心沒吃幾口,瞧著精神也不怎麼好,要不,給她請一天假?”
劉慶文聽到我這話笑著搖搖頭,
“行啊,這事兒老婆你自己定。”
“不過我沒那個老師的微信,你記得一會兒和老師說一聲。”
婆婆聽到這裏也附和的開了口,“有媽媽在家裏頭陪著,心心怕是高興死嘍。”
說完她抱起乖巧的女兒親了又親。
我看著他們兩個抿了下唇,
反應都很正常,一臉的坦然,不像有半點問題的樣子。
可越是這樣我卻越覺得事情充滿了蹊蹺。
過了一會,
劉慶文去上班,婆婆也出門去買菜,我看向了坐在一側地上專心拚積木的女兒。
我心頭不禁一酸。
腦海裏頭浮出上一輩子女兒遍體鱗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慘景。
臨死前的她一定很無助,很想媽媽去救她吧?
我想了想,走過去蹲在女兒身側,
“心心最近和爸爸奶奶都做了些什麼啊,心心有聽話嗎?”
女兒睜著清澈的大眼睛望著我奶聲奶氣的回答,“奶奶帶我去超市買好多好吃的,爸爸給我買玩具,心心喜歡。”
我的手指微微動了下,輕聲再問,“那培訓班呢,心心喜歡培訓班的老師嗎?”
“喜歡!心心最喜歡馮老師了,馮老師對心心最好!”
心心說這話的時侯眉眼彎彎的,笑容天真又可愛。
大眼珠轉兩下,她突然歪頭看向了我,
“媽媽,心心今天為什麼不去培訓班呀,心心都想馮老師了呢。”
我輕輕抱了她一下,溫柔的眼神落在她小臉上,
“因為媽媽想讓心心在家陪媽媽呀。”
上一輩子,就是因為今天我送了心心去培訓班,小丫頭才會莫名其妙出事兒。
如今重活了回來,我肯定要以女兒的安危為重!
2.
小丫頭自己玩了會積木又玩起了別的玩具。
我陪她玩了一會兒,笑著起身去臥室拿點東西準備收拾下家務。
結果才剛進去就接到了培訓班老師的語音電話,
“心心媽媽,心心今天怎麼沒來上課,是哪裏不舒服了嗎?”
我聽著這熟悉的話不禁眼皮一跳。
想都不想的走出臥室,“是這樣的馮老師,心心她早上起來胃口不怎麼好,我正想一會兒和您請假來的......”
說到這裏我一下子瞪圓了又眼。
心心人呢?!
剛才還在沙發上自己玩角色扮演,怎麼不見了?!
我害怕的全身發抖,一陣陣的天旋地轉。
果斷掛了電話,我飛快的在屋子裏頭四處找著小丫頭。
可翻遍了幾間屋子都沒看到女兒的身影。
我喊的嗓了都啞了也沒找到人。
我全身發冷。
上一輩子的那些變故瞬間在我腦海裏頭回蕩,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
我幾乎是哭著撥通了報警電話,“喂,對,我要報警......”
半個小時過後,幾名警察和上一輩子般找到了女兒的屍體。
還是在我家附近的那片小樹林。
我跌跌撞撞的往那邊跑了過去,抖著身子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兒的屍體。
明明半個小時前還對著我說笑撒嬌,還拉著我陪她一塊玩遊戲的女兒。
怎麼就變成了一動不動的屍體?
我眼前一陣發黑,用力掐破了掌心才沒有暈過去。
我跪在心心的身前,雙手把她僵硬的身體抱了起來。
入手的冰冷僵硬讓我幾乎發狂。
我緊緊的抱著她,呼喚著她。
可哪怕我哭的撕心裂腑,嗓子都啞了,心心始終閉著眼一動不動。
我重生回來竟然無法挽救女兒的性命,這重生有什麼意義?
我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明明已經給心心請假,不敢讓她出家門半步。
可為什麼卻還是沒能改變上一輩子的慘境?
我有種不管我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上輩子結局的恐懼,這到底為什麼?
3.
失去女兒的傷心絕望幾乎把我給淹沒。
我整個人都麻木了起來,癱倒在地上半響發不出聲來。
婆婆和劉慶文滿臉急切的趕了回來。
看到被我抱著的沒有半點生機的女兒。
婆婆嚎的一聲就大哭出聲,她衝過來對著我就是幾巴掌,
“你怎麼害死了我的寶貝孫女!我的心心寶貝啊,奶奶就是去買個菜呀,你怎麼就走了啊!”
劉慶文也雙眼通紅滿臉的痛楚,
“心心!心心你快起來啊,你別和爸爸開玩笑了!”
“爸爸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布娃娃,你快睜開眼睛看看!”
四周的街坊看到如此慘景都忍不住為女兒的死感到惋惜,
“多可憐啊,好好的一個孩子,平時可乖了,上下學老遠看見我就打招呼,又禮貌又可愛!”
“對對,這孩子還幫我幫我開過大門呢,可招人稀罕了。”
“真讓人心痛啊,昨個兒還見到了呢,今天怎麼一下就沒了。”
在大家的同情惋惜聲中,有一名年輕的警察神色肅然的走到了我跟前,
“這是我們剛才查到的監控,視頻裏能看到是你帶著孩子走到這裏,然後把她捂死的。”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年輕警察眼底充滿鄙夷的看我一眼,直接就點開了監控畫麵。
視頻上顯示的很清楚,我牽著心心來到了小樹林邊上,然後趁她不備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
大家看到這裏幾乎全部人都朝著我瞪了過來。
吃驚,厭惡,不解以及憎恨。
我死死的盯著視頻裏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那個我。
感受著大家仿佛要吃了我般的視線。
前一世頻死的絕望再次把我給淹沒。
不等我反應過來,劉慶文一臉鐵青的衝過來重重一巴掌甩到了我臉上。
他對著我破口大罵,
“虎毒不食子,陳文蘭你怎麼就下得了手?”
“心心可是你親生女兒啊,她才四歲多,你還配當她的媽媽嗎?”
4.
劉慶文幾乎要瘋了。
朝著我打過來的兩巴掌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看著我好像在看生死仇人,要是眼神能殺人,怕是我早死了千百遍。
眼前的情景讓我仿佛回到了上一輩子。
我身子搖搖欲墜,幾欲暈厥。
上一輩子的劉慶文也是這樣的,問都不問直接和旁人一樣定了我的罪。
率先給我判了死刑。
婆婆撲在心心屍體上邊哭邊惡毒的罵我,
“文蘭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女兒你和我說,我帶她走啊,你為什麼這麼心狠?”
婆婆越哭越大聲,邊罵邊罵,還喘著大粗氣,仿佛快不行了一樣。
圍觀的街坊鄰居見狀也紛紛對我指手畫腳開罵,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黑心肝的媽媽,愧我還以為她是個好女人。”
“可不是呢,平時看著她溫溫柔柔的,竟然把咱們都給騙了。”
“在我看來這女人就不配當媽,簡直是禽獸不如!”
有的人說到情緒激動的時侯竟然開始朝我丟石子,土疙瘩。
更是有人直接當場開起了視頻直播,讓全網的人來觀看我的惡毒。
熱度瞬間暴漲。
一時間,我成為了眾矢之的。
警察眼看著群情激動,生怕下一步會發生點意外,趕緊擋在到了我跟前,並拉起了警戒線。
不一會刑偵組的刑警也趕來了,檢查完現場後,
一個老警察陰沉著臉,拉著我上前指任凶殺現場,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你是否承認殺害自己女兒的事實?”
我深吸了口氣,使勁的搖頭否認,
“我不認,我什麼都沒做,我也沒殺害我的女兒。”
“警察同誌,心心是我的親生骨肉,我疼她都來不及,試問一下哪個母親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你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找出真正的凶手,給我女兒報仇啊!”
聽到我的回答,幾名警察的臉色璨黑了,看著我如同在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監控你也看了,我們也給專家查驗過,不存在造假。”
“你說你沒殺人,那你自己說,這裏麵的人是誰?!”
我被這話問的一怔。
對啊,裏麵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心心,還栽臟陷害我?
上一輩子我一直想不明白。
重來一世,我還是想不通這個問題。
但大家看著我說不出話來以為我是無話可說,紛紛再次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下沒話可說了吧,哪來的臉喊自己冤枉啊。”
“我就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女人,親手殺自己的女兒啊,還有臉喊冤,我呸。”
“哎,真是可憐了這孩子,竟然投生到了這麼一個女人肚子裏頭。”
“不過說起來她老公和婆婆一家也糟心啊,好好一個孫女就這樣沒了,真倒黴。”
大家罵的越來越凶,一個個都恨不得我當場就死。
最後,還是其中一名警察人員壓下激動的群眾情緒後直接道,
“把人帶回局裏錄口供。”
他一揮手,立馬有人要把我帶走,甚至就要把我押上警車帶回去。
上一輩子我也是這樣一身是嘴說不清的被帶走。
最後含恨的死在了獄中。
就連我的爸媽也因為我被牽連,躲在家裏頭都能被人砸窗戶,潑狗血。
我爸腦溢血,但那些人圍著我家門不放,最後不治而死。
我媽心灰意冷之下在家裏頭自盡了。
連後事都是別人罵罵咧咧幫著辦的。
重活了一回,難道我還是避不開全家慘死,不得好下場的結果?
心心就這樣不清不楚的沒了,真正的殺人凶手逍遙法外?
我腦子裏頭快轉的運轉著,卻是理不清扯不斷。
我是真的想不通。
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的百嘴難辯?
我上一輩子明明把女兒送去了培訓班。
可包括老師家長在內,沒有一個人說看到過我和心心。
還有這一輩子,我隻想讓女兒待有家裏安全度過這一天,可她卻莫名其妙的消失,神奇的出現並且死在了小樹林。
我更是根本沒有出現在小樹林,但這裏的監控卻有我的身影?
這些問題我一個都想不明白。
到底是誰害死了我女兒?
又為什麼要裝成我的樣子陷害我?
這些問題滾雪球一樣在我腦子裏頭來回滾,越滾越大,讓我頭疼欲裂。
我心裏頭很清楚這肯定都不是巧合。
可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哪裏不對勁兒,到底是為什麼。
隻能用盡全力一遍遍的回憶這兩輩子的變故。
我意圖從中找到些蛛絲馬跡,來讓我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了哪。
幾乎就是在警車要開出去的瞬間,我突然間心頭一跳,好像想通了些什麼。
我飛快的扯開嗓子喊了出來,
“等下,我想到真正的凶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