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太妃當場一拍桌子,對我怒目而視。
我絲毫不懼:“雖說歡碧母親和我父親的關係不是秘密,可畢竟是皇家賜罪的逆黨,太妃將罪臣之後奉為座上賓,也不怕惹了聖上不快。”
此言一出,顧詔和太妃的臉色皆是一變。
當初顧詔奪嫡失敗,四皇子登基後懷恨在心,既不封王也不冊侯。
顧詔母親已經被封為太妃,可他卻還隻是個皇子。
差點淪為天下人的恥笑。
我外祖念著一飯之恩,才會讓我下嫁奪嫡失敗的顧詔,護他周全。
當初太妃紅著眼眶說我是個好孩子,讓顧詔對天發誓一輩子不負我。
可我才剛嫁入三皇子府,她就變了嘴臉。
我好意提醒:“由奢入儉難,太妃也不願意再回那清修之地吧。”
三年前太妃被送往皇家寺廟,如今借著我和顧詔大婚才有機會返回京城。
太後怨恨顧詔母子已久,隻要抓住話柄便不會鬆口。
柳歡碧不懂其中關竅,委屈的抓著顧詔:
“就算我娘是罪臣之後,可那都是前朝往事,已沒有任何人提,我若沒有身孕大可一頭撞死,可我現在已經懷了您的孩子,您難道要讓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無名無份的出世嗎?”
太妃背後冒出冷汗:“閉嘴!”
顧詔還想說什麼,太妃已經熱絡的抓起我的手:“好孩子,是婆母一時想岔了,你們這才大婚,怎能納妾,歡碧日後還是你的侍女,隨你處置。”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果然下一秒她就一臉慈悲道:
“我吃齋念佛多年,實在不忍殺生,胎兒有靈,若你心善放過這個胎兒,上蒼會庇佑你的。”
一頂帽子扣下來,仿佛我要打掉這個孩子就是與天作對。
我笑著點頭:“那就聽婆母的。”
顧詔詫異的望向我,沒想到我這麼好說話。
我低下頭掩藏住情緒,歎了口氣道:
“隻不過昨夜實在蹊蹺,兒媳酒量向來不差,怎麼會隻喝了一小杯夫君給的酒便昏睡不醒......”
顧詔心底暗笑一聲,胸有成竹道:“你若懷疑有人下藥,大可直接喊大夫來查。”
柳歡碧也端起昨夜喝過的酒杯無辜道:
“長姐從前都是喝自家釀的果酒,怎麼能和皇子府中美酒相比。”
酒中的確動了手腳,可那藥粉來自西域,無色無味,半個時辰就會徹底揮發,大羅神仙也難查蹤跡。
太妃見自家兒子這副神情,立馬開口道:“快去請宮中太醫,再喊上京城有名的大夫來查,若有人敢動手腳,我必不輕饒!”
隻要查出沒問題,就能坐實我新婚夜醉酒失職,不但胡攪蠻纏還善妒的罪名。
隻可惜,屋內香燭早被我摻了上好迷魂香。
而顧詔和柳歡碧身上配對的鴛鴦香囊正好能解此藥。
若顧詔在我開口質疑時立馬低頭認錯,我可以繼續這段婚約。
可惜,他沒珍惜我給的最後一次機會。
七八名不同來處的大夫一入門就變了臉色,紛紛察覺不對。
顧詔卻絲毫不知,他端著昨夜喝過交杯酒的器皿遞過去:“三皇子妃懷疑自己無故酒醉錯過圓房是有人故意為之,還請細細察看這裏麵是否有下藥痕跡。”
幾名大夫拱手道:“其中並無迷 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