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巫族妖女的傳言在京市大街小巷蔓延。
我裹緊破舊的外套低頭疾走,帶著酸腐氣息的爛菜葉子就劈頭蓋臉砸過來。
“滾出京市!巫女不準留在這裏!”
就在我狼狽不堪時,夏蘇蘇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撥開人群走來,她將我拉進一個包間。
“姐姐,” 她抓住我的手腕,眼尾的淚痣隨著動作輕輕顫動,
“求你告訴我秘方的最後一味藥材是什麼,求求你再幫我最後一次......”
記憶瞬間被拉回三年前。
那時的她蜷縮在教室角落,因祖傳的怪病被同學欺負,身上還穿著打著補丁的校服。
我於心不忍,將她帶回自己家,給她寫了一份秘方。
隻是那秘方裏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味藥,我卻害怕她有心理負擔,沒告訴她。
那便是每月需要我的鮮血入藥,才能壓製病症。
隻是沒想到三年後,她竟然如此對我。
“夏蘇蘇,放手,根本沒有最後一位藥,請你別來找我了!” 我試圖抽回手,卻被她攥得更緊。
她突然紅了眼眶,妝容精致的臉上浮現出怨毒:
“你這是殺人!你不就是嫉妒我年輕漂亮,搶走了傅淩舟!”
我忍不住笑出聲:
“你想多了,這男人你留著便是。”
她猛地跺腳,豔麗的紅唇勾起得意的弧度:
“淩舟有的是錢,隻要我們試遍天下藥材,總能尋到那最後一味藥。”
我輕笑,可惜你們永遠尋不到了。
我手輕輕一揚,秘方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那就祝你們在地下做一對恩愛鴛鴦!”
話音未落,傅淩舟冷著臉出現。
夏蘇蘇瞬間跌坐在地,指尖顫抖著指向我:”淩舟,她搶走了秘方,還藏起來秘方最後一味藥!她要害我們!”
傅淩舟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下一秒,我就被他的保鏢粗暴地拖走。
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我被鐵鏈吊在半空中,三天三夜滴水未進的喉嚨幹得發疼。
我知道隻要我說出來,這輩子的結局還是被榨幹最後一滴血。
第七次昏迷前,鐵門被踹開的巨響驚得我渾身一顫,傅淩舟抱著不斷咳血的夏蘇蘇。
“把藥交出來!”
他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的頭狠狠按進盛滿水的鐵桶。
冰冷的液體灌進鼻腔,窒息感席卷全身,朦朧間,我聽見他的怒吼:
“你敢讓蘇蘇出事,我要你陪葬......”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奮力掙紮,大聲叫喊著:
“救命啊。”
三天未進食的身體沒有任何力氣,眼前逐漸昏暗,難道重生後我依然無法改變結局嗎?
就在我以為即將要溺死時,就在意識即將消散時,地下室通風口傳來皮鞋聲。
“誰在那裏?”
那聲音不急不緩,像春雪融化時的溪流,帶著某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怎麼會來?”
傅淩舟臉色一變,拉著夏蘇蘇的手便匆匆往後門逃走,隻留下渾身濕透滿身是傷的我在原地。
昏暗的燈光中,穿著煙灰色風衣的男人向我走來,月光穿過他的發梢,在地麵投下一道溫柔的弧光。
“沒事了,” 他脫下風衣裹住我顫抖的肩膀,”我帶你出去。”
他半抱著我往光亮處走,每步都伴隨著克製的咳嗽,我能感覺到他胸腔的震動,像風雨中堅持撐傘的人。
“放我下來......”
沒走三步,他突然靠著牆劇烈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從胸腔深處翻湧而出,帶著久病難愈的鈍痛。
我掙紮著想自己走,可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住,下一秒就昏了過去。
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