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一個月,我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把我珍愛的一切都送給了鄭清清。
第二件事,親自策劃了一場我老公和鄭清清的婚禮。
正在所有人都高興我學乖了時,我做了最後一件事,那就是抹去我在這世上的所有痕跡。
可後來,他們卻找我找瘋了。
......
“醫生,吃了特效藥我還能活多久?”
“最多......還有一個月。”
醫生的話不斷回蕩在腦海,我渾渾噩噩的出了醫院,一時不知該去哪兒。
想了想,還是先預約了殯儀館。
工作人員聽了我的要求後有些錯愕。
他大概沒見過哪個客戶給自己安排後事的。
見我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的錯愕隨即變成了......同情。
“鄭小姐,你確定死後不用通知家屬,直接火化,骨灰灑向大海嗎?”
“我確定。”
我那些家屬,大概沒人願意給我收屍。
活著已經讓他們厭煩了,又何必死了還討人嫌?
交代好身後事,我不知道該去哪兒,索性回了家。
打開門,屋裏的笑聲戛然而止。
沙發上,鄭清清小聲喚了聲“姐姐”。
我沒有理會,進屋,換鞋,上樓,我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可總有人不讓我如願。
冷聲響在身後:“乳房沒了,眼睛也瞎了?看不見清清在給你打招呼?”
我深呼口氣,停下上樓的腳步,回頭,正對上我哥麵無表情的臉。
他眸色很深,帶著極大的不滿。
四年前,鄭家走失的小女兒鄭清清回來了,一時間,她成了家裏的掌上明珠。
我哥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捧到她麵前,隻為彌補她這些年的缺失。
而我,也讓出了我那間最大采光最好的臥室,隻為讓我這個小妹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可我發現,我讓的越多,爸媽反而對我越不滿,甚至到了厭惡我的地步。
後來我才知道,我這個小妹表麵接受我的好意,背地裏卻一次次誣蔑陷害我,偏偏他們還都信了。
就連從小到大一直保護我的親哥,也開始對我冷眼相對。
這四年,我數不清他為了鄭清清讓我受了多少委屈。
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他的妹妹。
對視幾秒後,我哥不耐的開口。
“鄭明月,給清清道歉。”
嗬,又是這樣,隻要鄭清清有一點不高興,錯的就是我,他永遠都看不到鄭清清被維護後得意的嘴臉。
鄭清清紅著眼,低著頭,扯了扯我哥的衣袖。
“哥哥,你別生姐姐的氣,是我的錯,我不該回來惹姐姐心煩。”
她這話一說,我哥臉色更難看了。
在他做出更極端的事情前,我說出了那三個字。
“對不起。”
話落,我哥和鄭清清臉上皆是一愣。
這幾年,不管我哥再怎麼逼我道歉,我總是固執的不肯。
因為我的不肯,我被扇過巴掌,被關進過地下室,也被丟在深山老林裏過。
那時的我心高氣傲,隻想等他們後悔。
可現在我要死了,那些心氣好像一瞬間消失了,什麼都變得無所謂了。
他們要怎麼樣,隨他們的意好了,我隻想最後的時光能平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