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大典在前,我忙裏偷閑,準備出門散心。
剛出殿門走沒幾步,有掌風破空而來,我下意識想躲。
卻被掐著脖子扔進水中。
有水嗆進我喉嚨,我難受得喘不過來氣。
拚命掙紮,試圖露出水麵,就對上聞憬憤怒的雙眼:
“白初,你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
滔天的怒意和威壓傾瀉而下,裝出來的溫柔寵溺都不複存在。
他用力掐著我的脖子,再度將我按進水中:
“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了嗎?你竟然讓人侮了窈窈的清白,白初,你就當真這麼容不下她?”
接連被按進水中,我的喉嚨裏全是水,喘不過來氣。
臉也漲得青紫,用力掙紮,卻毫無用處。
就在我以為我要死在聞憬手上時,我被提出了水麵。
“聞憬哥哥,你別這樣,殿下討厭的人是我,我一個人承受就好了,你不用為了我得罪殿下的......”
白窈窈急急忙忙趕過來。
她衣衫不整,身上都是紅痕,哭得傷心。
打眼一瞧,就知道遭遇了什麼。
可我分明,什麼都沒做過。
“惺惺作態。”
我終於得了喘息的機會,被聞憬掐著脖子,我連說話都艱難,“我那一巴掌還沒教會你,別亂說話嗎?”
白窈窈一副受驚了兔子模樣,抖了下。
聞憬臉色一沉,又一次將我按進水中。
這一次持續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我渾身冰涼,五感漸失。
記憶的最後,是季白通紅的雙眸。
......
我在床上躺了許久。
黃昏時終於清醒,季白被父親叫去交代訂婚的事宜。
聞憬是提著劍闖進來的。
我從前信任他到極點,給了他自由通行我殿內的特權,卻不想他踩著我的信任,幾次害我於不利。
他身後還跟著容玉和鬆翎,三人渾身殺氣。
我向後躲,抬眼冷嗤:“終於不裝了?”
聞憬用劍指著我:
“放了窈窈。”
我這才知道,季白將我從水中撈起來後,他在狐族無權無勢,動不了聞憬。
便借我的名義,下令將白窈窈關進水牢。
眼下這三人一副要尋仇的陣仗。
可分明,被冤枉的人是我。
被聞憬不由分說按進水中,幾乎要死的人,也是我。
“放了窈窈。”
聞憬重複了一遍,“你派人侮了窈窈清白,害她沒了修為。若你自廢修為和靈骨,去向窈窈道歉,三日後訂婚,我會照舊娶你。”
我望著這個我傾心了三百年的人。
隻覺得諷刺。
有氣無力地呸了他一口:“娶我?恩將仇報的狗東西,你也配?”
“恩將仇報?你對我們有什麼恩?”容玉不屑道。
“當初若不是你父親挾持窈窈,逼迫我們留在你身邊,你以為誰會願意輔佐你?像你這種草包,也就隻能憑出身壓人一頭了!”
聞憬沉了臉,劍尖擦著我的脖頸,劃出了血痕:“我最後說一遍,放了窈窈。”
“不可能。”我咬牙切齒,“我大婚那日,就是她的死期。”
“不知所謂!”
聞憬“唰”地黑了臉,抬起手便要落下一巴掌。我定定看著他,不躲。
心裏卻已然冷沉一片。
然而他的手在空中懸停了一會兒,收了回去,轉身大步離開。
隻扔下一句:“你別後悔。”
容玉和鬆翎也瞪了我一眼:
“既然你容不下窈窈,那我們也走。我倒要看看,沒了我們,你的訂婚大典還能和誰舉行。”
第二日訂婚典禮,賓客如雲。
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進來:
“不好了,殿下,聞憬公子劫了水牢,他帶著白窈窈私奔了!”
“容玉和鬆翎公子也走了!”
眾賓客嘩然,看我的眼神多了嘲弄:
“堂堂狐族的帝姬,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半妖?”
“三個未婚夫一個都沒看上她,她這帝姬當得也不怎麼樣。”
“未婚夫都和一個半妖私奔了,她還能和誰訂婚?估計明天,她就成了四海八荒的笑柄了!”
父親也愣了下,旋即勃然大怒:
“混帳東西,來人,把他們抓回......”
我卻在此時收到聞憬的千裏傳音:
“白初,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
仿佛篤定了,我還會和以前一樣向他低頭。
我沒有理會,抬手阻止了父親。
“爹,你忘了嗎?我要選的夫婿本就不是他們任何一個。”
我看向一旁癡迷看著我的鮫人,“我要選的夫婿隻有他,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