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我選了三個獸人夫君,隻等我繼承狐族帝姬那天,讓我選一個做夫婿。
三百年來,他們寸步不離護著我,聞憬更是數次豁出命救我。
每晚,聞憬都會露出本相,蛇尾纏繞上我的小腿,粗糲的鱗片刮過我的皮膚,我呼吸紊亂站不穩向他靠近時,他又將我推開,勾唇淺笑:“殿下請自重”。
所有人都說他們愛我入骨。
可我知道,寸步不離的守護是防著我傷害他們的白月光半妖。
聞憬豁出命救我,是擋在半妖的麵前,順手拉了我一把。
每晚的靠近,我更是能清晰看見他眼底的嘲弄。
訂婚前夜,父親問我要選誰。
我的目光從三人的命牌上掠過。
回頭看了眼正陰暗躲在我床下,癡迷又偏執抱著我的衣物蹭的黑影:
“就他了。”
父親愣住:“你確定?可他修為盡散,是個隻有一張臉的廢材啊!”
......
我收回視線自嘲一笑:
“他們心裏沒我,強扭隻會成怨侶。我是狐族帝姬,我的夫君必須對我絕無二心。”
三百年前,我尚年幼。
父親領兵征討侵犯狐族地界的北荒,從妖族帶回來一個半妖。
妖族危害蒼生,父親原本是想殺她的。
但見她年幼,且無害人之心,便留在我身邊,期望教化她改邪歸正。
聞憬三人被妖族屠殺全族。
為報父親的救命之恩,他們自願留在狐族,成了我的童養夫。
等我繼承帝位後,我便可以從他們當中選一人,結下契約並完婚。
可如今我才知道。
我以為寸步不離的保護,不過是他們的監視。
他們會留在我身邊,竟隻是擔心我傷害那個半妖。
“你確定了就好。”
父親歎了口氣,他知道我性子倔,便也沒再說什麼,“我讓人通知季白,三日後為你們訂親。”
父親走後,我剛準備敲床板叫季白出來。
聞憬三人端著桃羹進來。
“阿初,我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桃羹,你嘗嘗看?”
我看他強壓下眼中的厭惡,跪坐在我旁邊,蛇尾悄悄放出,欲同我纏尾。
往日我最貪戀他的親近,所有從來不曾生疑。
而今他的蛇尾剛纏過來,我便下意識起身,同他拉開些距離。
聞憬皺眉,似有不滿。
“白初,你又在作什麼妖?”
白虎族的容玉率先不滿出聲,“聞憬好心給你做了桃花羹,你別不領情。”
鬆翎也一臉不耐煩:
“白初,我知道你還在怨我們上次維護窈窈。但窈窈跟了你這麼久,她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別使小性子了,你身體不好,乖乖把桃花羹喝了。”
若不是看清了他們眼底的厭惡,我還真要被這幅為我好的樣子給騙過去。
我心頭鈍痛,諷刺地笑笑。
聞憬每日刻意的親近,不過是為了哄我喝下有毒的桃花羹,讓我昏睡不醒。
他們才能放心去陪白窈窈。
直到七日前,白窈窈趁機吸取我的修為,別我發現後正要嚴懲。
聞憬卻匆匆趕來將她護在身後,冷著臉看我說:
“白初,你別血口噴人,窈窈不是那種人。”
那場鬧劇,到最後以三人黑著臉,看白窈窈梨花帶雨地認罪告終。
可明明,受害人是我。
我深吸一口氣,保持著得體的笑:
“不用了,你們以後也不用過來了,想陪白窈窈,或者想帶她走,都可以。”
聞憬蹙眉,輕嗬:“阿初,別說氣話。”
容玉冷聲嗤笑:“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要是真這麼好心,就別挾恩相報,強迫窈窈做你的侍女,讓我們三個娶你......”
他還沒說完,聞憬就一腳踹在他後腿彎,將他踹跪在地上。
“閉嘴容玉!”
聞憬冷嗬完,而後看向我。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道:
“阿初,容玉一時衝動,說了氣話,你別和他計較,我們是自願做你未婚夫的。”
我剛想開口,白窈窈卻突然闖了進來。
她視死如歸,張開雙臂護在容玉麵前,跪著哭道:
“小殿下,我知道你討厭我,是我該死。你要怪就怪我吧,別牽連他們......”
“你是該死。”
我冷笑,“妖族屠了白虎族、鳳凰族和蒼蛇族,三族死傷不計其數,血流遍地。父親念你是孩童,饒你一命,可我看你並無悔過之心,死了倒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