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的氣息,也驟然冷了下來。
他叫來了自己身邊的侍衛,冷聲道:“去裏麵搜!看看他們說的東西,是否屬實!”
侍衛領命,快步走進了我那間牢房。
我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結局,我早已料到。
馮嬌他們既然敢如此栽贓,必然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侍衛便從牢房裏走了出來,手中赫然拿著一把沾著些許暗色痕跡的小錘,還有沾著血的繩子。
他將東西呈給蕭胤。
馮嬌適時地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帶著恰到好處的難以置信與憐憫:“天啊!許姑娘,你......你為何要如此傷害自己?這又是何苦呢?”
“砰!”
我被蕭胤狠狠扔到了冰冷堅硬的地上。
五臟六腑仿佛再次錯了位,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
我蜷縮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刺著我的肺腑。
我眼前陣陣發黑,耳邊是他冰冷至極、飽含怒火的聲音:“許寧,你真是長進了!竟學會了用苦肉計來欺瞞孤!”
那雙眼眸,此刻隻剩下凜冽的寒意與毫不掩飾的憎惡。
“孤居然上了你這個賤人的當!”
他的話,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口。
蕭胤的聲音蘊含著怒意:“來人,把這個會撒謊的賤婢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全程我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個字,因為我早就知道了這個結局。
板子打在我身上,傳來尖銳的痛意,讓我幾乎不能呼吸。
直到片刻後,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我已經回到了東宮,我的寢房中。
為了貼身伺候蕭胤,我的寢房便設在蕭胤寢宮旁邊。
我六歲入宮,便住在這裏,可現在我卻隻覺得這裏陌生。
有相熟的宮女進來替我換藥,對我說:“要不是太子殿下念在你和他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你早就死了。”
“還能回來這裏,算你命大!”
我諷刺地扯了扯嘴唇,她哪裏知道,我根本不想回來。
我對她說:“我早就和皇後娘娘請示過了,要出宮,她也同意了。”
“等我能站起來就走。”
那宮女有些意外,隨即也點了點頭:“是啊,畢竟殿下馬上就要迎娶馮姑娘了,你在這裏也尷尬,還是早點走了得好。”
我點點頭,拉住她的手:“我求你幫我一個忙,要是殿下問起我,你就說我死了!”
隻有這樣,我才能徹底擺脫他們,才會過我自己的日子。
接下來幾天,我一有時間就下床練習走路。
每走一步,仿佛都踩在刀子上一般,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但好在經過練習,我已經可以扶著牆慢慢離開了。
唯一可惜的便是,我之前收拾好的盤纏在那個酒樓丟了,如今我身上身無分文。
不過隻要能離開這個地方,怎麼我都願意。
我離開那天,宮女把她攢的錢給我拿出來大半:“既然出去了就好好生活,以後再別回來了,你熬出頭了,我還要等幾年。”
我如今實在需要錢,所以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拿著她給的盤纏離開了皇宮。
離開前,我並沒有回頭看一眼,心中也沒有了半分留戀。
......
蕭胤從禦書房回來,回到自己的寢宮,下意識地就叫了許寧的名字。
“許寧,替孤更衣。”
可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他這才想起來許寧被自己罰了二十大板,現在正養傷呢。
想到這,他不禁冷哼一聲。
她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偽造那些傷來騙自己,挨罰了正好讓她長長記性,以後再也不敢這樣!
想到這,蕭胤的眉頭舒展開。
叫來東宮的另一個宮女。
隻是這個人笨手笨腳的,完全沒有許寧聰慧,連端上來的茶水都是微涼的。
蕭胤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許寧的傷什麼時候好?”
“如果無礙了,便讓她趕緊回來繼續侍奉孤。”
那宮女一愣,慌亂地跪下:“殿下,許寧感染了急病,早在兩日前就死了,已經被扔出宮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