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來是我打工養他們啊？

可每個月工資發下來我隻給自己留三百塊剩下的錢全都打給我媽。

我媽說要為我保管。

我爸在我小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

肇事者逃逸。

爸爸下葬那天，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和個淚人一樣。

舅舅也喝了酒，扯著嗓子在院子裏喊道。

“姐，你沒了姐夫還有我，以後我和你侄子照顧你。”

家裏的房子和地都被舅舅占了去。

因為媽媽說舅舅和侄子是她的依靠。

可是媽媽忘了，我也是她的孩子。

媽媽不讓我上學，要讓我嫁人給表弟賺彩禮錢。

是劉阿姨找了村長我媽才讓我上學。

代價是不能花家裏一分錢。

放假我一人幹三份工，給自己賺學費。

什麼扛水泥搬沙袋都不在話下，雙手磨了一個又一個水泡，但我也不能停下。

上學時，每次我最晚一個去食堂，這樣就可以吃到別人的剩飯。

有時候運氣好還可以在泔水桶裏扒拉出還剩一半的雞腿，大快朵頤。

個子長得快，校服都穿成了七分褲，同學們笑我是丐幫。

老師說我個子高，耐力好，可以當運動員。

我笑笑拒絕了，因為冬天我還穿著夏天的鞋子，十個腳指頭都沒了知覺。

不過這樣媽媽就可以不用為我操心。

我考慮了媽媽的感受了。

可媽媽呢？

上輩子我真是豬油蒙了心，一腔熱血撒給狗。

想到上輩子都能殺了我，這輩子再死都對不起老天給我的機會。

我從包裏拿出了辭職報告，“媽，我一直沒敢和您說，我把流水線上的設備弄壞了，老板解雇了我，錢全用來賠機器了，還差了十萬，您還得幫我”。

我媽聽到我不僅沒錢還要借錢。

一巴掌扯過我的辭職報告撕了個粉碎。

“你這賠錢貨，你舅說的對，你啥用都沒有，錢都賺不下，這麼大人了，還好意思問家裏要錢”？

“我養你容易嗎，你要是沒工作了你就去嫁人賺彩禮。”

“那舅舅呢？”

“舅舅也一直沒工作，靠著我打工的錢，整天花天酒地，吃喝玩樂”。

舅舅像是觸電一樣跳起來，指著我鼻子，“你這丫頭片子、賠錢貨，我花什麼錢了？我這些年不工作還不是為了照顧你媽？”

“你不在你媽身邊，你媽吃喝住行哪樣不用照顧？”

“沒有我精心照顧，男明星哪能看上你媽？你媽能有這福氣？”

...

我低頭不語。

精心照顧？

是我舅結婚買房我媽出錢？

是我表弟一出生就是我媽出錢出人照顧？

用著我爸跑大貨車賺來的錢補貼我舅？

這也成了我爸的催命符。

就連籌給我爸的救命錢我舅也拿走了，因為他說要創業。

我媽看著局勢劍拔弩張，本意也就是為了要錢，趕緊勸了勸。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好女兒，十萬沒有，多少給媽點也是個心意呀？”

“你這是投資，你現在給媽多少，媽以後一百倍還你”。

還投資？

是給騙子眾籌還差不多吧。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詐騙。

“媽，您說的對，我剛問朋友借了三千，我轉你微信？”

我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想多待一秒，生怕他們挨上我。

我媽笑著說“直接轉給你舅，媽的所有銀行卡都在你舅手機裏綁定。”

不說我都忘了，我舅緊緊攥著我媽的所有金錢。

我不想過多糾纏，我把計劃帶我媽坐郵輪的錢直接給我舅打了過去。

晚上十一點，我打的出租來了。

連夜回了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