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我把手機放回原處,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第二天 ,陸澤川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準備早餐,沒發現任何異樣。
下班時陸澤川開車來接我回家吃飯,陸媽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
她不停地往我的碗裏夾菜。
我咬了一口紅燒肉,胃裏突然泛起一股惡心感,忍不住跑去廁所幹嘔。
出來的時候,陸媽高興地拉著我的手,眼神裏閃爍著期待:“枝意,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否認道:“沒有。”
手卻不由自主地摸向了小腹,心中亂得像是被貓抓過的線團。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放心。”陸媽連飯也不吃了,堅持要陸澤川現在就帶我去醫院。
陸澤川的手機就放在桌上,鈴聲響起,我在餘光中捕捉到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許心柔。
他看了一眼屏幕,走了幾步到陽台才按下接通鍵。
回來的時候,陸澤川臉色有些難看,皺著眉說,公司臨時有一個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
我陪著陸媽吃完飯,回家的路上經過藥店,鬼使神差地進去買了驗孕棒。
看著驗孕棒上明晃晃的兩條杠,腦子有一瞬間地短路。
短暫的喜悅過後,一股巨大的恐懼淹沒了我。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又變成了那個十歲的小女孩。
“你跟著爸爸吧,媽媽帶著你不好嫁人。”
“王阿姨肚子裏還有一個小寶寶,爸爸沒精力照顧你,你跟著你媽。”
“怎麼就隻有那個狐狸精肚子裏的孩子是寶貝,舒枝意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孩子還在旁邊呢!”
“你敢做還怕人說啊,現在知道考慮孩子,你出軌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孩子......”
兩人為了我的歸屬問題吵得麵紅耳赤,沒有人願意要我,也沒有人在意我的感受。
我夾在中間被不停地推搡著,就像是被人玩膩了之後,隨意丟棄在路邊的布娃娃。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成了沒有家的小孩。
我拚命學習,努力工作,一直希望能組建一個自己的家庭,有一個溫柔的愛人和可愛的孩子。
當遇到陸澤川的時候,我曾經在心底小小地慶幸過,命運終於眷顧了我一次。
我從夢中驚醒,枕頭早已被淚水浸濕。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重複我曾經的悲劇。
......
陸澤川連著一個星期都在加班。
那天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洗漱完準備睡覺了。
陸澤川籠罩過來,把我緊緊地圈在懷裏,他身上是我熟悉的雪鬆香氣,以及夾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玫瑰花香。
我往後挪了一下,推開他埋在我頸窩的腦袋:“我很累,想睡了。”
陸澤川微微皺眉:“怎麼了?”
幾秒後他似乎想起來什麼,問我:“身體不舒服嗎?前兩天媽問起你懷孕的事情,要不要我陪你去趟醫院......”
“沒有懷孕,”我打斷他的話,翻身背對著他說話,“我就是太累了,想睡覺。”
陸澤川沒有再追問,默默地拉過被子躺下。
從臥室的窗戶能看見月亮,柔和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向室內。
我盯著月亮看了好久,突然忍不住笑了。
男人真是種神奇的生物,對著不愛的人也能動情,真是讓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