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陳見時無奈的歎了口氣,撿起了地上的戒指,放在了床頭。
我正準備說話,陳見時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連忙打開手機,麵上染笑,仿佛和剛剛判若兩人:“滿滿怎麼了?還沒睡?”
女孩撒嬌聲音的在黑夜中格外嘹亮:“阿時,你今天能把帶棉花糖來給我看看嘛。”
聽到她的話,我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
才發現棉花糖被套上的項圈,放在了門口邊緣。
我扯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所以他這麼晚回來。
不止是了讓我忘記他,也是為了帶著我的最後一絲寄托。
“不可能!陳見時!你別想帶走棉花糖。”
我從床上撲下來,連爬帶滾的撲過去死死的摟著棉花糖。
“姐姐是不是不高興了?”
薑滿帶著歉意的聲音傳出來:“阿時,你還是先照顧姐姐,不要因為我影響你們。”
陳見時眼裏的煩躁毫不掩飾,可對薑滿說話時卻輕柔無比:“放心,我會把棉花糖帶回來的。”
他撇了我一眼,轉身去了陽台哄著薑滿。
我拚命想要解開棉花糖脖子上了項圈,可發病的雙手顫抖到什麼也握不住。
“夠了!宋楠!不就是一條狗嗎?”
陳見時一把拉開我,把棉花糖抱在懷裏。
我渾身無力的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最後卻隻拉住了他的衣角,幾乎哀求著:“求求你,不要帶走棉花糖。”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你不帶走棉花糖。”
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隻剩下棉花糖了。
第一次,我在他麵前撕碎了所謂的自尊,可再也換不會一絲憐憫。
他避開我的手,眼裏的不耐幾乎快要溢出來:“那你就乖乖的接受催眠。”
我閉了閉眼,忍下嘴裏腥甜的味道:“好,我同意。”
陳見時的動作很快,一如往常那般喂我吃藥,將我放在了從前治療的床上。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頂:“乖,很快就好了。”
我對上他虛偽的眸子,哽了哽最後問道:“陳見時,你真的不後悔嗎?”
他沒理我,自顧自地拿出催眠用的工具。
歎了口氣:“隻是暫時忘記讓你對我的感情,等過幾個月就會恢複了。”
“這幾個月,我會從房子裏搬出去,棉花糖我給你留著。”
“你對我的印象,隻是停留在我是你的醫生。”
“放心,不會讓你徹底忘記我的。”
他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好像還能讓我記得他,就是對我天大的恩賜了。
我死心了扭過頭,忍下眼眶裏的眼淚。
陳見時,那就如你所願。
我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起你
說著他拿起懷表,一點點在我麵前撥動。
“放鬆,就和以前一樣。”
他柔聲哄著我,可我心泛起的隻有痛苦。
看著懷表一點點轉動,我的視線也隨之模糊。
分不清是眼淚,還是記憶消逝帶來的副作用。
陳見時在我耳邊響起的聲音,也逐漸陌生。
頭痛欲裂,我閉著眼,感受著耳鳴聲越來越大。
時間一分一秒消逝,不適感逐漸消散。
隨之而來的是心裏空落落的失落感。
好像一坨沉甸甸的東西被人剔除,舒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