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廷把婉婉往臥室門外推,留我們兩個在房間裏。
他反鎖上門,對我吼,“我一定要你就在家裏照顧婉婉!九個月而已,你做不到?”
我無心吵架,再次解釋,“我接受了國家的保密工作,三天後會有人來接我。”
“我們好聚好散吧,別鬧得太難看。”
“如果你敢攔我,或者暴力傷害我,會有人追究你的責任。”
“顧彥廷,非法扣留我,等於叛國。”
我沒辦法告訴他,我的保密工作具體內容,但重要性毋庸置疑,我要接班科研,成為國家棟梁。
已經說到這一步,顧彥廷卻發出嗤笑, “保密工作?蘇夏,你編瞎話能不能走點心?”
“你一個家庭主婦,還上升到保密工作了?”
“其他的謊不好圓吧!”
我拿出手機打算給他看,“這裏還有通話記錄。可以打過去確認。”
顧彥廷奪過我的手機,並沒有查看,而是直接摔得粉碎。
“蘇夏,我不可能相信你!你......”
臥室外的婉婉突然發出聲音,打斷顧彥廷的怒吼。
“顧總,你別這樣,我害怕。我好像肚子不舒服。”
顧彥廷趕緊開門出去,然後把房門從外麵鎖上。
“怎麼回事?是不是站太久了?我抱你去沙發躺著,讓張媽過來看看!”
“不怕啊,有我在,以後不會再嚇你......”
他對婉婉的關切話語一句一句飄進我耳中。
但我還在想他的那句“蘇夏,我不可能相信你!”
戀愛最初,他陪我熬夜寫畢業論文,跟我說的是,“蘇夏,我相信你一定能過。”
後來他開公司創業,我放棄科研所提供的高薪工作,毅然決然幫他做產品。
他說,“蘇夏,我相信你,我們一定能做到。”
再到後來,公司上市,技術上越來越無法自主,我才退出了科研團隊。
現在倒好,十年婚姻把我磨成了他嘴裏“廢物”。
可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隻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單憑夫妻的身份,難道不值得一份信任嗎?
愛情這東西啊,真是不經折騰。
不像事業,做過就是做過,成績不會像男人一樣萎縮。
我走到衣櫃前,從首飾盒夾層裏摸出枚發卡,走到門邊卡進鎖孔 。
鎖芯發出極其輕微的嗒聲。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必須離開。
打開臥室門,顧彥廷和婉婉不在。
我光著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腳踝被碎瓷片劃破的地方還在滲血,每走一步都扯著疼。
可我不敢停,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離顧彥廷越遠越好。
行李不要了,裏麵不過是些帶著顧彥廷氣味的舊衣服。
我跌跌撞撞跑出別墅。
“蘇夏!你給我回來!”
顧彥廷比預想的更快追上來,反手將我按在牆上。
“不覺得丟人嗎?你想去哪!”
就在這時,一輛公司標誌的車停到路邊,兩個員工下車,手裏拎著金屬箱,看見我和顧彥廷的模樣不由尷尬。
顧彥廷指揮他們:“來得正好,幫我把我老婆抓回去。”
一個男人麵露難色:“顧總,這......不太合適吧?”
我記得他,今年年會給我敬過酒,聊起過我博士時期刊登的論文。
顧彥廷一點不在乎我是否難堪,強硬地拽著我回屋。
那兩個員工不得不幫忙攙扶,嘴裏勸著,“顧總,顧夫人,有什麼事心平氣和,好好說。”
我們到了客廳,顧彥廷把我狠狠摔到地上。
正在喝水的婉婉,女主人般放下水杯,湊近撫著顧彥廷的胸膛,“別生氣,不值當。”
兩個員工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憐憫。
我半生的臉麵都在今天丟進了。
顧彥廷卻還覺得不夠,當著員工的麵撩起我的裙邊。
“把電擊鐐銬拿來!”
兩個員工麵麵相覷。
“顧總,這樣不合適吧。”
“顧夫人做了什麼錯事,至於這樣?”
顧彥廷冷冷地瞪他們,“東西給我,然後滾!不需要你們教我做事!”
他強硬地奪過鐐銬,往我腳上戴。
我腳踝處的傷口如此清晰,顧彥廷卻像看不見。
金屬環深深陷進我的傷口裏,撕扯的疼。
他把我拽起來時,我目視著那兩個憤怒的員工,“下次如果還有機會見麵,不要叫我顧夫人,我叫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