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一本萬利的,都是欺詐。
前世周宴,就這麼騙走了她的銀子。
蘇蘿但笑不語,食指慢慢轉著手鐲。
一雙美眸笑吟吟,似秋水晃漾。
真是討厭啊,這女人。
無時無刻都在勾搭他!
周宴心裏別扭,表情冷酷酷的,張嘴就開始編:
“我有個堂兄是皇商,做布匹生意,專供達官貴族,最近要擴大規模,多少人拿著銀子求著入夥都不行,但他給我留了個位置。”
“這樣賺錢的好營生,我想往裏麵投銀子,越多越好,隻是......”
“囊中羞澀,缺一點,想同你借一點。”
蘇蘿櫻唇斜勾,泛出笑意:“世子爺怎麼還要問我借?”
有些高傲的周宴低咳了聲,隱忍道:
“侯府處世清廉,沒什麼私銀的。我們理應夫婦同心,這樣吧,你借我八千兩白銀......”
“八千!?世子爺覺得很少?”
蘇蘿笑,張口就八千,怎麼不去死。
周宴內心備受磋磨,低頭找妻子要錢這事,真是不好意思開口。
但想想小嬌嬌,也就豁出去了!
“難道對蘿兒來說很多嗎?誰人不知,蘇家祖上三代皆是富商,到了嶽父這一代又是鎮國大將軍,八千白銀,不過九牛一毛。”
蘇蘿盯著他,芙蓉麵露出深意的笑:
“不知世子爺那做親戚靠不靠譜,但我這確有個更穩賺不賠的營生。”
那什麼堂兄皇商,本就是周宴瞎扯。
他根本沒有這號親戚!
但蘇家祖上經商、人脈極廣,聽到穩賺不賠時,他眼睛亮了亮。
蘇蘿正愁怎麼收回,自己婚前送給侯府的那幾間鋪子呢。
她道:“我娘家最大的產業,便是鍛造鐵器,專供兵部軍需庫,如今是我母親在經營著。”
“既然世子爺缺錢,不若把你的銀子投進去。”
“你今天投一萬兩,下個月就能賺三萬兩。”
“我和母親商量,你八她二,加之商客穩定、直供兵部,每個月流水般的盈利便能到世子爺口袋裏。”
“是嗎?”周宴琢磨著。
“我怎會騙世子爺?”蘇蘿不動神色地輕輕敲擊桌麵,
“這樣吧,不若世子爺就將我先前送你的城西打鐵鋪、胭脂旺鋪一並投進去?”
“容我想想......”周宴饞這筆利潤。
蘇蘿慣會識人心,搖頭道:
“世子爺信不過便罷了,畢竟這銀子不是誰投進去都能拿分紅的。”
“方才管家來信,說我姑母帶著銀錢找我母親,正談入夥的事呢......”
此時,雲染匆匆跑來,看了眼周宴:
“少夫人,世子…”
“表舅爺也帶著銀子去了咱將軍府,夫人說隻許一個人入夥,表舅爺和姑母為爭這一個位置,都快打起來了!”
她說的特別誇張和真切!
時不待人啊。
“蘿兒,你不會騙我的吧?”坐立焦躁的周宴,滿臉渴望與迫切,“我能賺回好幾倍的銀子對吧?”
蘇蘿搖著羽毛團扇,遮去唇角那抹腹黑的淺笑,露出一雙盈盈明眸:
“做營生這檔子事嘛,有虧有賺。但世子爺放心,我蘇家何時虧過呢?”
“好。”周宴抬頭拍案:“彙安,你去將那打鐵鋪子和胭脂鋪子的地契拿來,另再取三千兩銀票,交給少夫人。”
下刻,彙安為難極了。
周宴皺了皺眉,踹他一腳:“讓你給夫人拿銀子去,愣著作甚——”
彙安忍不住附耳在周宴身側,以極低的聲音悄悄道:
“您忘了,夫人婚前送您的打鐵鋪和胭脂旺鋪,都被您轉手送給表小姐討歡心了。”
周宴臉色變得不自然。
蘇蘿不解追問:“怎麼了?世子爺?地契呢?”
“地、地契,我馬上就拿來。蘿兒別急。”周宴忙不迭起身離開。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蘇蘿道:“雲染你演的挺好啊。”
雲染嘿嘿一笑:“跟了姑娘那麼久,這點伎倆手拿把掐,毫無壓力。”
蘇蘿挑眉,眼底浮出步步為營的算計:“李嬌嬌那小賤人,該頭疼了。”
拿了她的都吐出來。
偷了她的都還回來。
她從袖中抽出一團濕漉漉的帕子,扔在桌上。
方才掩麵喝雞湯時,一口沒喝,盡數吐在了這袖中帕子上。
周宴前世哄著她喝下那碗絕嗣湯後,下身大出血,險些丟了半條命。
李紫嫣假惺惺找來串通好的醫師,說她是急症。
周宴關懷備至地來照顧她,讓她還感動了好久......
殊不知,這賤男人才是險些毒死她的始作俑者!
......
周宴滿懷自信地來了別院,走在半道上時,還采了幾朵正盛開的牡丹。
他家小嬌嬌不愛金銀首飾,與那些滿眼名利、渾身銅臭味的世俗女人不一樣!
就喜歡這些小花啊小貓什麼的,特別可愛純真!
他簡直可以想象,待會兒小嬌嬌見到這幾朵牡丹該有多高興了!
肯定高興的像個小孩子!
他捧一束精心束好的牡丹藏在腰後,笑眯眯走進屋子:“嬌嬌,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李嬌嬌滿臉驚喜,直到看見那束牡丹後,心裏一落千丈!
要用盡全力才能維持住臉上僵硬的假笑:“哇!是牡丹誒。”
“是吧是吧,我就知道你喜歡。”
嗬嗬,喜歡個屁。
李嬌嬌心裏冷笑,她隻喜歡兩種花:
一是有錢花,二是隨便花。
“嬌嬌啊,上次我送你的兩個店鋪地契在哪裏?”周宴將她攬進懷中。
“怎麼了?”李嬌嬌下意識戒備地反問。
“我......”周宴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要拿回去,給蘇蘿。”
那一刻,李嬌嬌心裏幾乎要炸了,卻還是強忍情緒,溫柔無害地問道:“為什麼要給她?”
“這你別管。我想給你個驚喜。”
周宴想,等把銀子投進蘇家產業賺了好幾倍時,再告訴嬌嬌,肯定會高興壞了吧。
李嬌嬌為了保持自己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形象,知道自己不該多問。
但心裏還是嫉妒的發慌,有十足的危機感。
把送給自己的東西,討回去給蘇蘿?
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對自己的愛,也給蘇蘿?
李嬌嬌掐進被褥的指甲,掐斷了也渾然不覺。
更重要的是,那兩個店鋪......
已經不在她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