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太疼了，無數的玻璃碎片紮進肉裏，如千刀萬剮般疼到失去所有力氣。

林又又的聲音如惡魔般響起，“北辰你先去應酬吧，家裏的事我照看著，不會讓她出事的。”

“也好。”

顧北辰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林又又本來無辜乖巧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雲密布，附身在我耳邊低語，

“你還不知道吧，我是北辰的初戀，這些年我們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來往，你以為北辰為什麼對你這麼好？不過是因為他每次出來跟我偷情，回到家對你感到愧疚罷了！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養了幾年的綿綿也是我給北辰生的，至於你生的那個野種，早被我扔到山裏喂野狗！”

“林又又，你不得好死！”

我雙目猩紅，恨不得啖林又又的血肉，可身上的劇痛讓用不出半分力氣，隻能惡狠狠咒罵。

林又又嘲諷一笑，叫來一旁的綿綿，“綿綿想不想林老師做你的媽媽呀？”

“想。”

“綿綿知道該怎麼做嗎？”

“媽媽死了，林老師就能代替媽媽了！”

相比於身上的疼痛，養了多年的孩子此刻臉上迫不及待的表情更讓我感到肝腸寸斷。

“綿綿不要！”我低聲哀求。

可孩子稚嫩的手抱起地上的花瓶，我的哀求沒有讓她有任何猶豫，反而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媽媽死了就沒有人管我吃冰淇淋、逼著我寫作業了，我要林老師做我的媽媽！”

“嘭”的一聲，花瓶砸到我的頭上，劇痛襲來，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顧北辰聽到聲音猛地回頭一看，就看到我倒在血泊重成了個血人。

他原以為自己是不愛我的，見到這一幕卻心痛無比。

“妍妍！”

他大喊一聲跑回來想將我抱起，林又又卻慘叫捂著自己的小腿，

“北辰，剛剛綿綿不小心打碎花瓶，碎片把我腿割傷了，好痛，你快帶我去醫院包紮。”

顧北辰看了地上的我一眼，神色掙紮。

“北辰我好痛，李妍不會有事的，隻是流點血而已，我已經叫了救護車，醫護人員比較專業，過來會把她安頓好，你知道我貧血耽誤不得！”

聽到這話顧北辰表情變得堅定，也是，不過是摔了一跤流點血，能出什麼事。

他抱起林又又匆匆出門，將林又又送到醫院包紮好傷口，又帶著回了家，一直看到客廳一地碎玻璃中的血跡，才想起我的存在。

他皺起眉拿出手機給我發信息：不過是摔了一跤，你別矯情，處理好傷口就趕緊回家把客廳收拾了！

信息發出去遲遲沒等到回信，反而先接到醫院的電話：

“你好，請問你是李妍女士的親屬嗎？”

“我是他丈夫，李妍好了沒有，好了讓她給我滾回來......”

咒罵的聲音隻說到一半，就被護士麻木的聲音打斷，

“很遺憾通知你，李妍女士因為失血過多送醫不及時，搶救時又聯係不上親屬簽字，經搶救無效宣告死亡，請您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