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雲朝朝一直在安心備嫁,兩耳不聞窗外事。
容臨淵納側妃前一天,他特意進宮了一趟。
明明才過了幾天,兩個人再見卻恍如隔世。
相顧無言,沉默了許久後,容臨淵才終於開口。
“朝朝,我知道你醋性大,我平日裏見你對別的男子說話也醋意衝天,可我真的隻把清瑤當成妹妹,成婚隻是為了護她一生無虞,日後我會勸她搬去京郊別院,這樣你我成婚後你和她不常見麵,就不會再起衝突了。”
成婚?
再從他嘴裏聽到這個詞,雲朝朝隻覺得陌生。
她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語氣冷淡。
“不用,她想住在哪兒就住在哪兒,不用考慮我的感受。免得到時候她出了什麼事,又要怨是我逼走了她。”
容臨淵以為雲朝朝還在生氣,耐著性子哄她。
“朝朝,莫要同我置氣了,之前的事就當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再計較了好不好?”
若是從前,雲朝朝肯定心軟原諒他了。
但現在她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很認真地告訴他。
“我不會和你計較,我們,也不會成婚。”
容臨淵愣了愣,隻覺得她還在鬧脾氣,眼裏閃過一抹無奈。
“胡鬧,你不嫁給小爺,還想嫁給誰?誰敢娶你,小爺劈了他,我們成婚的那塊蓋頭被剪壞了,小爺再繡一塊給你可好?”
雲朝朝正要開口,一個侍衛就匆匆闖了進來。
“小侯爺,沈姑娘想要挑挑明日成婚的婚服,請您回府一同商議。”
容臨淵點了點頭,又哄了雲朝朝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雲朝朝唇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輕聲喃喃。
“容臨淵,你還不知道,我們,永遠不會成婚了。”
這一夜,雲朝朝輾轉反側,做了許多的夢。
夢裏她穿上了最好看的嫁衣,坐上喜轎,滿心歡喜地嫁給了意中人。
可她在新房裏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卻始終等不到新郎的蹤影。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一陣衝天震響的鞭炮聲將她驚醒。
她睜開眼,就聽到門口的宮女在議論,容臨淵接親的車隊已經出發了。
雲朝朝起身洗漱,一個人走到了宮牆最高處,能清楚看到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侯府。
十裏紅妝鋪滿長安的街道,送嫁的車馬綿延看不到盡頭。
容臨淵騎在高頭大馬上,著紅袍,戴紅花,是她夢裏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隻可惜,他身旁的喜轎裏,坐的是沈清瑤。
雲朝朝親眼看著他橫抱起沈清瑤,跨過火盆,在滿堂百年好合的慶賀聲裏走進府邸。
往後的儀式,雲朝朝看不見了。
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一滴滴落下來,打濕了她的衣衫。
她一個人站了很久,林姑姑找了過來,送來一份精心裝飾的禮盒。
“公主,這是皇後娘娘為容小侯爺準備的慶婚禮,她請您送去。還讓奴婢轉告您,既然緣分已盡,那當斷則斷,方能不受其亂。”
雲朝朝知道,母後是想讓她親自看看,才能徹底死心。
她驅車趕到侯府時,賓客們都散盡了。
府中下人都默認她是未來的主母,也沒有通傳。
雲朝朝一個人走到後院,隔著窗看見容臨淵挑開了沈清瑤的蓋頭,兩個人挽著手喝完了合巹酒。
喜娘們唱喏著早生貴子,撒下花生、紅棗、桂圓,然後退了出去。
容臨淵喝得醉醺醺的,意識有些不清醒,索性閉上眼假寐。
沈清瑤羞紅了臉,走到他身邊,輕柔地替他揉著額頭。
等他慢慢習慣後,雲朝朝解開了衣帶,衣衫半褪,坐進他懷裏,主動吻了上去。
容臨淵渾身燥熱,下意識攬住她的腰,任由她親著,囫圇不清地叫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雲朝朝隻覺得心像被刺穿了一樣,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再看不下去,轉身想要離開,卻不小心碰倒了窗上的花瓶。
一聲清脆的瓷瓶破裂聲後,她聽到身後傳來了容臨淵的聲音。
“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