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小天那張精致的臉在我麵前摘下口罩時，我知道，前世讓我跳樓的仇人又來了。

“給，這是首付。”他掏出一張麻將八萬，五百萬粉絲在直播間狂歡嘲笑。

上一世，我被他這個惡心的玩笑逼得家破人亡，網暴致死。

“夏先生，您真是太幽默了。”我笑著接過麻將，按下了錄音鍵。

這一次，我要讓這個以戲弄普通人為樂的網紅人渣，嘗嘗什麼叫絕望。

他以為自己在直播整人，卻不知道我已經重生，掌握著他所有的黑料。

“我最喜歡整那些服務員和銷售員，他們都不敢反抗，特別有意思。”

蠢貨，你的每一句話都在為自己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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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我是這裏的置業顧問林晨。”

我站在售樓中心的大門口。

看著眼前這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年輕人。

心裏琢磨著又來了個裝神弄鬼的客戶。

“聽說你們這裏有樓王？”

他的聲音很年輕，帶著一股子輕浮勁兒。

“當然有，您是想了解哪個戶型？”

我職業性地笑著。

引導他往售樓中心裏走。

剛走到沙盤前。

這家夥突然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露出一張精致得過分的臉。

我當時就愣住了。

這不是那個在抖音上很火的夏小天嗎？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夏小天朝我眨了眨眼。

然後掏出手機開始直播。

“老鐵們，我現在在某某樓盤。”

“準備給大家看看這些房產中介是怎麼忽悠人的。”

我心裏一咯噔，這是要搞事情啊。

但想到他說要買樓王。

那可是提成最高的單子。

我還是強忍著不快，保持著專業的笑容。

“夏先生，您想看看我們的樓王嗎？”

“那是整個小區最好的房子。”

“看看唄，反正我有的是錢。”

夏小天衝著手機鏡頭做了個鬼臉。

“老鐵們，你們說這個中介是不是已經把我當成冤大頭了？”

直播間裏彈幕飛起：

“天哥要買房了？”

“哈哈哈，看這個中介的表情。”

“天哥又要整活了。”

我帶著夏小天上了樓。

開始介紹樓王的戶型。

這套房子一千八百萬，是我們這裏最貴的。

“你看這個客廳，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我指著巨大的落地窗說道。

夏小天走到窗前。

突然開始做各種誇張的表情和動作。

“哇塞，這個景色太美了。”

“我都快感動哭了。”

他說著做出一副要哭的樣子。

然後突然轉身對我說。

“不過這個房子的風水怎麼樣？”

“我聽說買房要看風水的。”

“風水？”

我有點懵。

“夏先生，我們這裏主要是看戶型和地段。”

“哎呀，你們這些中介就是不專業。”

“連風水都不懂。”

夏小天衝著鏡頭說。

“老鐵們，你們說這個中介專業嗎？”

“就這水平還想賣房給我？”

直播間裏一片嘲笑聲：

“哈哈哈，中介被嘲了。”

“天哥說得對，不懂風水還賣房。”

“這個中介看起來就很菜。”

“智商感人。”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介紹。

“那我們來看看廚房。”

“這裏采用的是開放式設計......”

“等等，你先去給我倒杯水。”

夏小天突然打斷我。

“我口渴了。”

“記住，要溫的，不要太熱也不要太涼。”

“好的，您稍等。”

我轉身去給他倒水。

剛倒好水回來。

夏小天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立刻吐了出來。

“這什麼破水？太燙了！”

“你是想燙死我嗎？重新倒！”

我連忙道歉。

“對不起夏先生，我馬上重新倒。”

我又去換了杯溫水。

夏小天又說。

“這個杯子不幹淨，上麵有水漬。”

“你們這裏的衛生就這樣？換個杯子！”

我再次去換杯子。

這次我特意擦得很幹淨。

夏小天看都沒看，直接說。

“算了，我突然不想喝了，你端走吧。”

“那......我們繼續看房？”

我強忍著怒火。

“繼續看什麼看？”

“你先把這裏的地板拖一遍。”

“我看這裏都是腳印，臟死了。”

“夏先生，這個......我們是來看房的。”

我有些為難。

“怎麼？嫌棄了？”

“那你是不是不想賣房給我了？”

夏小天衝著鏡頭說。

“老鐵們，你們看看。”

“這個中介的服務態度！”

直播間裏的彈幕更瘋狂了：

“天哥要求不過分啊。”

“中介就是應該服務客戶。”

“這點事都不願意做。”

“服務態度太差了。”

我隻能去找拖把。

蹲在地上拖地板。

高跟鞋裏的腳已經磨出了泡。

但我還是咬牙堅持著。

夏小天在一旁繼續直播。

“你們看，這就是服務業的態度。”

“不過這個中介還算聽話。”

“比上次那個餐廳服務員好多了。”

拖完地，我剛想繼續介紹房子。

夏小天又開口了。

“你的鞋跟怎麼這麼響？”

“走路輕一點，吵死了。”

我隻能脫下高跟鞋。

光著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這樣好點了，繼續介紹吧。”

夏小天滿意地點點頭。

就這樣，他不斷地給我出難題。

讓我把窗簾拉開又拉上，反複十幾次。

讓我把每個房間的燈開關試一遍。

說要檢查電路。

讓我爬到高處去看空調出風口幹不幹淨。

讓我蹲下去檢查牆角有沒有蟲子。

最過分的是。

他讓我喝馬桶裏的水來證明廁所的幹淨。

然後拍視頻說。

“老鐵們，你們看這個中介多敬業。”

“連廁所都親自檢查。”

直播間裏的彈幕越來越刺眼：

“天哥太會玩了。”

“這個中介好聽話。”

“像個小醜一樣。”

“天哥的奴才。”

“求求天哥多整整她。”

三個小時下來，我已經筋疲力盡。

腳上磨出了好幾個血泡。

嗓子也啞了。

身上的職業裝都被汗水浸透了。

但夏小天還在繼續。

“你剛才介紹的時候聲音太小了。”

“我聽不清。”

“你重新介紹一遍，聲音大一點。”

“夏先生，我已經介紹很詳細了......”

我的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

“什麼叫已經介紹了？”

“我是客戶，我說沒聽清就是沒聽清！”

“你是不是不想做這單了？”

我隻能強撐著重新介紹了一遍。

夏小天聽完後，滿意地笑了。

“這還差不多。”

“老鐵們，你們覺得這個房子怎麼樣？”

直播間裏的回複：

“天哥你又不買，問我們幹嘛。”

“肯定是不買啊，天哥就是來整人的。”

“哈哈哈，這個中介要被整哭了。”

“天哥快出大招。”

三個小時過去了。

我的嗓子都快啞了，腳也酸得不行。

夏小天終於開口了。

“行了，我覺得這房子還不錯。”

“我們談談價格吧。”

我心裏一陣狂喜，終於要成交了！

“夏先生，這套房子的價格是一千八百萬。”

“如果您今天定的話。”

“我可以申請一些優惠。”

“一千八百萬？”

夏小天做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這麼貴？不過沒關係，我有錢。”

說著，他伸手到口袋裏摸索著。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掏銀行卡或者支票。

結果他掏出來的是一張麻將。

一張八萬。

“給，這是首付。”

夏小天一臉認真地把麻將八萬放在我麵前。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看錯了。

“夏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嗎？”

“開什麼玩笑？這不是八萬嗎？”

夏小天指著麻將說道。

“老鐵們，你們說這是不是八萬？”

直播間裏徹底炸了：

“哈哈哈哈哈天哥太逗了。”

“麻將八萬當首付。”

“這個中介的表情絕了。”

“天哥我服了。”

“笑死我了。”

我感覺自己的血壓在飆升。

整個人都在發抖。

三個小時，整整三個小時。

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

到頭來就是為了這個惡心的玩笑？

“夏先生，您這是在消遣我嗎？”

我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消遣？我很認真的好不好。”

夏小天攤攤手。

“我給你八萬當首付。”

“剩下的我慢慢還，怎麼樣？”

“這是麻將！”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麻將怎麼了？上麵寫著八萬啊！”

夏小天做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直播間裏的彈幕更瘋狂了：

“天哥演技太好了。”

“這個中介要氣死了。”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錄屏了錄屏了。”

我徹底崩潰了。

三個小時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爆發：

“你是不是有病？”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完了。

夏小天眼睛一亮。

仿佛抓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老鐵們，你們聽到了嗎？”

“這個中介竟然罵我有病！”

他舉著手機，激動地說道。

“我好心好意來買房。”

“她竟然人身攻擊我！”

“我......”

我想要解釋。

但夏小天已經轉身離開了。

“各位老鐵，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

“沒想到遇到這麼沒素質的中介。”

第二天，我就看到了那個該死的短視頻。

標題是：《房產中介素質低下，當眾辱罵客戶》

視頻裏剪掉了前麵所有夏小天戲弄我的片段。

隻留下了我說“你是不是有病”的那一句話。

還特意把我疲憊不堪、狼狽不堪的樣子放大了。

配文寫著：客戶好心來看房。

中介竟然惡意辱罵。

這就是某某樓盤的服務水準！

24小時內，播放量突破了一千萬。

評論區裏全是罵我的：

“這個中介太沒素質了。”

“看著就是個潑婦。”

“服務態度這麼差還做什麼銷售。”

“支持天哥，天哥做得對。”

“這種人就應該被開除。”

“長得這麼醜還這麼惡毒。”

“一看就是個賤人。”

然後，我的個人信息被人肉出來了。

我的照片、姓名、電話、家庭住址。

甚至我父母的信息、我上學時的照片。

我的身份證號碼都被扒了出來。

有人還惡毒地PS了我的照片。

把我P成各種醜陋的樣子發到網上。

騷擾電話開始了，一天接到上百個。

“你就是那個罵天哥的賤人吧？”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罵我們天哥？”

“你等著，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你家住XX小區是吧？”

“醜八怪，死了算了。”

“我知道你在哪上班，小心點。”

外賣開始亂送到我家。

一天能送幾十份。

快遞也是，各種奇怪的東西。

壽衣、花圈、死老鼠、大便。

我被公司開除了。

“小林，我們也沒辦法。”

“現在公司電話都被打爆了。”

“客戶都不敢來了。”

經理無奈地說。

“你先避避風頭吧。”

我的朋友開始疏遠我。

“小林，不是我們不想幫你。”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

“我們也怕被連累。”

我的男友提出了分手。

“對不起，我受不了這種壓力。”

“我媽說如果我不跟你分手。”

“就斷絕關係。”

我的父母不敢出門。

鄰居們看我們的眼神都變了。

指指點點的。

“就是她家那個女兒，在網上出名了。”

“聽說人品很差，罵客戶。”

“這種人家的孩子，能好到哪裏去。”

我媽哭著問我。

“小林，你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大家都在罵你？”

我解釋了無數遍，但沒有人相信我。

網上的輿論越來越惡毒：

“這種人渣就應該去死。”

“為什麼這種垃圾還活著。”

“快去自殺吧，別浪費空氣了。”

“人肉她，讓她沒地方躲。”

有人開始在我家門口潑紅油漆。

寫“賤人”、“去死”。

有人往我家扔死貓死狗。

有人在網上發布了我PS的裸照。

說是我的豔照。

我徹底崩潰了。

我不敢出門，不敢接電話，不敢上網。

每天隻能躲在房間裏。

聽著外麵的謾罵聲。

第七天，我再也承受不了了。

我站在天台上。

看著下麵的車水馬龍。

我想，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句“你是不是有病”。

但我真的錯了嗎？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

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惡意？

為什麼一個網紅可以隨意毀掉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為什麼沒有人為我說話？

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不公平？

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絕對不會放過夏小天。

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