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傅庭越愛慘了我。
他會因為我的一句話,大熱天從嶺南將新鮮的荔枝運到京城來。
也會因為我說怕黑,就在我院子外麵的榕樹上守了無數個夜晚。
就連聖上都戲稱我是傅庭越的軟肋。
直到他陪著聖上南巡途中中了毒箭,我好不容易才將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可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卻是發了瘋一般要找一個叫林樂瑤的賣魚女。
那時候我才知道,傅庭越曾有過一個救命恩人。
他們經曆過山盟海誓,生死相許。
傅庭越隻是因為失憶忘記了她。
消失兩個月後,傅庭越終於帶著他心心念念的林樂瑤回到了侯府。
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娶樂瑤為平妻!”
...
我苦笑地看著那個曾經寵我入骨的人:“好,但可否等我過完這個生辰再娶林小姐入門!”
或許到那個時候,我也看不到了。
當初我為救他嘗遍百毒,毒素早就已經蔓延到五臟六腑,無力回天了。
見我答應得這麼幹脆,傅庭越隻是略微皺了下眉,卻並沒有急著反駁我的提議。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林樂瑤先哭了起來:“奴家自知身份低微,不配和姐姐平起平坐。”
“但隻要能夠陪在庭越身邊,哪怕是個無名無分的丫鬟奴家也是毫無怨言。”
趁著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撲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麵前:
“哪怕不是丫鬟,就在侯爺身邊當個阿貓阿狗我也願意!”
“奴家別無所求,隻想守著自己心愛的男人了此殘生,還請姐姐看在你我同為女子的份上成全我吧!”
可林樂瑤的膝蓋連地麵都沒有接觸到就被傅庭越拉進了懷裏:“傻瓜,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讓你做平妻已經非常委屈你了,我怎麼可能會忍心讓你做什麼丫鬟呢,更別提什麼阿貓阿狗了?”
“以後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了知道嗎?”
“如果當初不是我失憶將你忘記了,我又怎麼可能會娶喬知意呢!”
聽著傅庭越斬釘截鐵的話,我的內心浮現出一絲苦澀。
他的一句話就將我們曾經的過往否定成了一場笑話。
可明明是他用全部的軍功換來與我的一道賜婚聖旨。
還在我耳邊溫柔承諾:“有聖上的金口玉言,我必不會負你!”
後來的十裏紅妝更是讓京城的百姓津津樂道了許久。
可如今這些過往的甜蜜卻變成了一把尖銳的利刃狠狠地紮進了我的心裏。
喉頭翻湧著一股血腥,又被我硬生生壓了下去。
“可是姐姐她好像不高興我進門的樣子呢!”依偎在傅庭越懷裏的林樂瑤又添油加醋。
“她高不高興都無所謂,侯府的事還輪不到喬知意來做主。”
“不管她是否同意,我都會用八抬大轎,正妻之禮將你迎進侯府的。”
傅庭越的話冰冷刺骨,就好似我們從未認識過一般,隻把我當成了搶走林樂瑤位置的陌生女人。
而從前對我的那些承諾和誓言就像從他腦中蒸發了一樣,瞬間忘得一幹二淨。
我閉了閉眼睛深呼一口氣,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
“我並沒有不同意林小姐進門,隻不過想等到我的生辰宴之後罷了。”
“難道夫妻一場,夫君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我嗎!”
聽到我的那句夫君,傅庭越突然正愣在原地。
這本是他心心念念想聽我說出口的話,卻因為我的害羞遲遲沒有聽到過。
沒想到竟然在這種場合下說了出來,還真是諷刺。
這一次,傅庭越總算收斂了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
我也不想再看到兩人緊緊相擁的刺目場景,抬腿便想要離開。
下一秒,林樂瑤就暈倒在原地。
傅庭越緊張地將她摟在懷裏,滿臉擔憂地看著她。
“侯爺,我也不想讓你為難。實在是......實在是妾身肚子裏的孩子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