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早早地來到長安寺。

我站在廊台上等待時，一盆香灰突然從天而降。

接著聽見一聲奴婢該死傳來。

等我擦幹淨臉上的香灰能看清東西時，那女子已從樓上下來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奴婢該死，衝撞了常歡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郡主饒恕。」

她是陳兮兮，陳平王侯的女兒。

她也是應尚良的心頭好。

上一世，她給應尚良出主意，在我的月子湯中下慢性藥，害我氣血虧空，身體虛弱，長年臥床。

後來她自己偷歡小產了，還嫁禍於我。

我還沒責罰陳兮兮，應尚良就突然跑了過來，他一把推開我。

「應常歡，你怎麼這麼惡毒？兮兮都躲來寺裏修行了，你怎麼還欺負她。」

陳兮兮雙眼含淚，「三皇子，是我沒端好，是我的錯，郡主怎麼罰我都是應該的。」

「兮兮，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

應尚良心疼地扶她起來，「她是郡主，你也是郡主，你不用給她下跪的。」

「三皇子，奴婢怎麼能和常歡郡主比呢，她有太後和長公主，她們動動嘴，我還哪裏還有命活。」

陳兮兮哭哭啼啼的，身子緩緩地靠向應尚良。

應瑩瑩緊隨其後出現，朝我大罵，「應常歡，你怎麼壞成這樣？你都把她弄哭了！」

我真無語，他們眼瞎嗎？看不到誰是受害者嗎？

我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正要說話時，陳兮兮推開了應尚良，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

她哭著道:「求常歡郡主不要遷怒三皇子和四公主，是奴婢一個人的錯，奴婢卑賤受些皮肉傷沒關係，三皇子和四公主是陛下親血脈，不能挨打受罰。」

看到她爐火純青般的演技，我真想給她幾塊賞銀。

人怎麼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自導自演絲毫不慌。

這裝可憐的伎倆，用了無數次了，還沒膩呢。

上一世，她總是製造各種意外，然後跪求我原諒，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哭哭啼啼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應尚良每次都很心疼她，指責我，覺得我在為難她。

久而久之，宮裏的人都覺得我惡毒，總是欺負無權無勢嬌弱可憐的她。

她喝水嗆住了，他們覺得是我罵她了，嚇到她了。

她沒站穩摔下台階，他們說我推的，說我嫉妒她有應尚良的寵愛，故意害她。

就連她和侍衛私會被抓在床，不著寸縷，他們都說是我陷害的，是我給他們下藥的，是我指使人去玷汙她的。

起初，我會解釋，說不是我做的，但沒一個人信，他們說我在狡辯，後麵，我就不解釋了，他們說我是心虛才沉默的。

他們總是不帶腦子地相信陳兮兮，哪怕真相擺在眼前，他們也隻信陳兮兮。

我冷臉看著應尚良，「你這麼怕陳兮兮被欺負，那就去提親娶了她，日日摟在懷裏，別人就欺負不了了。」

「我本來就要娶兮兮的。」應尚良攬著陳兮兮的肩膀，護著，「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娶兮兮了。」

「應常歡，你就別耍小性子了，成親後，我又不是不去你房裏。每個月，我會陪你兩個晚上，你就別為難兮兮了。」

「三皇子......」

陳兮兮擠出兩滴淚，搖頭道：「我不要你因為我委屈自己！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委屈求全。」

「兮兮，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應尚良看向我，「清光玉是我送給兮兮的，她總是入睡困難，需要安神，你別因為這件事情就追著她不放。」

「清光玉？」

他不提，我都要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