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嘗試將精神藥水倒進我口中。
他眼裏沒了恐懼,有的隻是憐憫。
我的魂魄再次被吸進屍體裏,大屏幕上又有了動作:
沒有林雪兒的投喂,肚子傳來「咕咕」聲。
我爬出狗洞,去廚房垃圾桶尋找殘羹冷炙。
「呦,哪來的狗敢來廚房偷東西?」
管廚房的王嬸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
我嚇得手一哆嗦,將半個餿饅頭掉在地上。
王嬸一腳踩在饅頭上將它碾碎:
「吃吧,要用嘴不可以用手哦,狗就該有狗的樣子。」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饅頭末,我毫不猶豫將唇貼在地麵。
王嬸的嘲笑聲傳遍整個廚房:
「經過訓練的狗就是不一樣,真聽話。」
我旁若無人將饅頭末一口一口吞下。
自尊早在一次次鞭笞中被消亡。
「王嬸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
溫文爾雅的男聲闖入我耳中。
下一刻,他將我從地上拉起,轉身訓斥起王嬸:
「每個人都有尊嚴,你不該隨意欺辱別人。」
王嬸畏怯認錯:
「大少爺,我以後不敢了。」
原來他就是林浩,出國剛回來的哥哥。
他給我端來一碗飯,我接過飯碗用手抓起來就吃。
這是我十幾年來吃過最幹淨的食物。
林浩遞來筷子的手一頓,眼裏盡是心疼:
「吃飯要用筷子,用手不衛生。」
見我笨拙地抓起筷子刨飯,他無奈歎氣,手把手教我如何使用。
這一幕看在林母眼裏怒火中燒:
「啞奴,誰準你進廚房的,你這個惡心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出去。」
我嚇得條件反射跪倒在地,一步步爬回屬於自己的牢籠。
啞奴是訓練師給我起的名字,也是我的噩夢。
隻要我做錯了事,他就會用鞭子狠狠抽我,口中一遍遍喊我啞奴。
多年鞭撻,致使隻要有人喊出這兩個字,我就會驚恐下跪。
林浩詫異我的舉動,驚得差點說不出話:
「媽,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您竟然在家裏訓奴?」
「她跟雪兒差不多大,您怎麼狠得下心?」
「您就沒想過她也有父母,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林浩的話直戳林母心窩。
也在我心底劃過一絲暖流。
十幾年來隻有他把我當成了一個「人」。
我的魂魄被彈出來後,又透明了幾分。
原來每次回憶都要靠燃燒靈魂為代價。
我慘然一笑卻又甘之如飴。
直播間網友憤恨不已:
「這個王嬸她自己也是林家一條狗吧,還敢嘲笑別人,真是主人惡,養出來的狗也惡。」
「原來她叫啞奴,可悲又諷刺。」
「小姐姐的哥哥回來了,哥哥會帶她脫離苦海吧?」
「後麵肯定發生了什麼難以挽回的事,否則她也不可能會撞死在警局。」
我看了眼台下一臉陰鷙的林浩,雙手緊握成拳。
如果恨也有等級,那我對他的恨該到達頂峰。
隨著屏幕再次運轉,觀眾席間氣氛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