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世間僅存的桃花妖,因被薄家相救,便與病弱的薄家少爺薄知遠定下十年之約。
為了報恩,我替他擋過刀,剜過心頭血,也在他被下藥後用身體給他解過毒。
哪怕被天雷劫劈去百年道行,我也義無反顧。
所有人都說我愛慘了薄知遠。
他也答應過我永不相負。
可直到我再一次為了救他,剜了心頭血時。
卻聽到男人和他兄弟的對話。
「知遠,這花妖對你是真心的,要是哪天知道了你在裝病,騙來的血全給了白微微補身子,和你鬧怎麼辦?」
薄知遠聲調變得冷漠。
「這花妖恬不知恥,連春 藥都給我下,怎麼可能敢和我鬧?」
半晌後輕歎一句:「隻要她能保薇薇健康平安,我用餘生補償她也無妨。」
我看著虛弱到幾近透明的身體,扯了扯嘴角。
薄知遠還不知道,我快死了。
在他瞞著我照顧白月光的每一天,我都在默默倒數,我還能活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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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花妖這次抽完血怎麼沒來訴苦?她不是最愛哭嗎?」
薄知遠似笑非笑:「果然薇薇說得對,妖終究是妖,必須訓了才聽話。」
為我抽血的護士臉色有些為難,猛地想起我蒼白的臉色。
「薄總,花小姐......似乎身體不太舒服......」
薄知遠的眼神有一絲顫抖,但他迅速壓了下來。
「她是妖,怎麼會有事?」
跟隨他多年的秘書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遲疑的開口。
「薄總,那個花妖雖然矯情,但很少裝病,要不......就去看看?」
男人的聲音迅速冷淡。
「她願意跟了我十年,不就是看中薄家少夫人的位置。」
「可我隻會娶薇薇,她多半是因為這個鬧脾氣呢!」
說完,他拍了拍秘書的肩膀,仿佛在安慰自己。
「像這種妖精,終究是牲畜,和她相處就像訓狗,不用太給麵子!」
薄知遠的話,仿佛針一樣紮進我心裏。
曾經我隻是擦破手指,少年都會心疼地輕吻我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哄我開心。
「阿桃,看到你受傷,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可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現在對剜我的心頭血習以為常,甚至在外人麵前隻願意叫我妖精。
半晌後,薄知遠還是推開了我的病房。
看著滿目刺眼的白,他長吸一口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因為我不娶你,在生氣?」
我勉強著睜開眼睛,氣若遊絲。
「沒有......」
男人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
就像從前一樣,試了試我的體溫。
卻更讓我心痛。
以前我以為他病弱,常常抽了自己的血為他熬藥,他每次都哭紅了眼睛,抱著我流淚。
我以為那是愛我。
現在才知道,隻是愧疚。
更可笑的是,時移世易,我連那些愧疚都沒有了。
薄知遠認真地看了看我,眸中閃過一抹失神。
「阿桃......你現在......」
可下一秒,他的話開始殘忍:「薇薇因為你的事不開心,你去向她解釋清楚可以嗎?當初的是你給我下藥。」
「我對你,沒有半分情意。」
原來十年的相伴和付出,最後換來一句沒有情意。
就連我的解毒,也成了圖謀不軌的證據。
我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熟悉的笑,恰如當年初見。
「好。」
薄知遠被笑晃了神,想摸摸 我的臉,回過神後手卻僵在半空。
下一秒男人摔門而出,卻仍不忘警告我。
「明天我會安排你們見麵,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摔門聲好像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我苦澀的笑笑。
我是妖精,這世間萬般承諾於我而言皆可背棄。
可任何要求,但凡他講。
我便不敢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