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楚潔為了救我這輩子都無法生育，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後，認她做母，算是我的補償。”

“你放心，我愛的人隻有你，沒有任何人能動搖你的位置，而且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我無聲落淚，拿出離婚協議書，卻被江天宇撕得粉碎。

“別這麼不懂事，離了我你還能去哪，你父親的墓地是我付的錢，你母親現在躺在最好的病房裏，靠機器活命，你能去哪裏？”

江天宇眉眼下冷意，空攥著的拳頭裏像是捏著我的命門，讓我痛不欲生。

“老老實實在家呆著，讓楚潔和孩子好好培養感情，我不會虧待你的。”

“楚潔腰不好，去把主臥室騰出來。”

我回到臥室，拿出藏在保險櫃最深處的手機。

“承諾還算數嗎？”

抱著被子出來時，楚潔正拿著我和江天宇的婚紗照。

“天宇，你真的幸福嗎？為什麼婚紗照上的你一點也不開心？”

江天宇看了眼，直接把婚紗照扣下。

“當時是為了完成奶奶的遺願。”

聽著他淡漠的語氣，我抱著被子的手一緊。

我以為，他是開心的，隻是因為述情障礙難以表達。

難道是在我自欺欺人嗎？

我無聲去到次臥，江天宇跟了過來。

“她當年沒有失約，是因為出了車禍失憶了，那場車禍奪走了她做母親的資格，所以這個孩子是我給她的唯一補償。”

“這件事結束後，我們就兩清了。”

江天宇眼睛明亮亮的，說這些時不見絲毫齷齪難堪。

我笑了，笑的淒涼。

“你欠她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和我的孩子有什麼關係？”

“你想彌補她，是你的事，為什麼要犧牲我和孩子？”

江天宇眉峰緊皺，“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要分你我？”

“你還記得我們才是一家人，那你剛剛為了江天宇用我媽媽的生命安全威脅我？”

江天宇眼底閃過一絲難堪，雙拳不自覺攥在一起。

“我隻是不想事情鬧得太難看，我怎麼可能傷害媽？”

“啊！”

外麵傳來楚潔的驚呼。

江天宇彈射起步，飛奔出去。

“對不起，是我笨手笨腳的......”

“這是什麼？”

“沒關係，你不用放在心上，這些都是俗套的規矩，你不用理會的。”

我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也不關心。

反正我很快就要離開了。

蓋好被子後，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孩子月份大了，腰總是針紮一樣疼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忽然覺得頭上一涼。

黑暗中睜開眼，江天宇和楚潔白如鬼魅般的臉龐，映射在寒光乍現的剪刀上。

“啊！”

我一聲尖叫，立馬坐直了身子，頭發如雪花般在眼前散落。

打開燈，我看著滿床的頭發，難以置信的朝自己頭頂摸過去。

“你們，幹了什麼？”

楚潔撲到我床邊，“你別怪天宇，都是我不好。”

“因為我從小體弱多病，容易招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我萬事都喜歡卜一卦。”

“畢竟你肚子裏的孩子要叫我媽，我就占了一下，結果......”

江天宇把楚潔撈起，站在我床前像是一堵牆。

“你命中自帶不詳，為了不影響孩子，要把頭發剃光。”

我握著自己被剪的零碎的頭發，心碎成齏粉。

曾經我想祈福我們能長長久久在一起，要他一縷頭發他都不肯。

原來不是不信，隻是不願意為我而信。

“江天宇，你還記不記得，到底誰才是你老婆，是你孩子的母親！”我聲嘶力竭。

“靈蓉，很快就結束了，你也不想孩子生下來就像你......”

“我怎麼了！”

爸爸早逝難道是我的錯？

媽媽成了植物人難道是我的錯！？

“江天宇，你曾經答應過的，要讓我的餘生隻有幸福，你就是這麼做的嗎！”

“靈蓉，孩子是無辜的，你聽話。”

“你們都給我滾！”

我抄起抱枕扔過去，隨著一起飛出去的還有剪刀。

剪刀劃過楚潔眼角，帶出一抹鮮紅。

我慌了。

“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不是故意的！楚潔如果有半分差池，你休想好過！”

“古靈蓉！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