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五年到了。我媽也火化了,我想離婚。”
商詩語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手指微微發抖,她聲音啞得不像話。
傅老太太攥緊她的手,眼圈發紅:“你恨不恨我?當年是我讓你背了黑鍋,騙斯年說是你逼走了夏妍。”
“詩語啊,我是真把你當親閨女疼。可斯年是我親孫子,他爹媽走得早,又得了那要命的病。”
“夏妍是他心尖上的人,要是知道那女人嫌他病了跑了,他怕是活都不想活了…”
商詩語扯了扯嘴角,滿是苦澀。
“奶奶,我自願的。”
“腎是我願意捐的,婚是我逼他結的。他恨我逼走夏妍,恨得對。”
老太太眼淚砸下來:“可他對你太毒了!明明知道你愛他,還故意當著你的麵跟夏妍卿卿我我,他——”
商詩語猛地打斷,她深吸一口氣:“現在我什麼都沒了,不想再耗了。”
老太太沉默半天,終於點頭:“行。”
“那混賬東西真不是人!你們懷了五次,這次查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收心了。結果轉頭就把夏妍接回家!”
商詩語指甲掐進掌心。
“他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
老太太看她臉色煞白,趕緊閉嘴:“哎,不說了不說了。”
“離婚證我給你辦,半個月準到手。”
商詩語輕輕“嗯”了一聲。
......
殯儀館的電話打來時,商詩語剛辦完出院手續。
工作人員把骨灰盒遞過來的瞬間,她突然崩潰大哭。
媽媽最後對她說:“我死了,咱倆都解脫了。”
她懂。
為了天價醫藥費,商詩語從頂尖珠寶設計專業退學,賣腎,和傅斯年簽賣身契。
換完腎那半年,傅斯年對她好得不像話。
訂婚宴上9999朵玫瑰砸得她頭暈。
那枚【真愛之心】的鑽戒,至今還在抽屜裏鎖著。
她生日那天,他補送了從一歲到二十三歲的所有禮物。
她差點就信了,信這男人真的愛她。
直到婚禮那天——
傅斯年當眾撕爛她的婚紗,用馬克筆在她身上寫“小偷”。
商詩語跪在地上求他,他卻把夏妍的短信甩在她臉上:
【是商詩語逼我離開你的】
他掐著她脖子冷笑:“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後來他想接夏妍回國,老太太攔著,他就把火全撒在她身上。
商詩語第一次懷孕時,他居然笑了。
可下一秒就聽見他跟老太太吵:“你不是要孩子嗎?現在有了,能讓夏妍回來了吧?”
五年,她流了四個孩子。
這是第五次。
傅斯年如今權勢滔天,對夏妍卻還是死心塌地。
他直接把那女人接進他們的婚房,和老太太撕破臉:
“要麼讓夏妍住進來,要麼我帶著她遠走高飛!”
——
刺耳的刹車聲猛地打斷回憶。
商詩語轉身,看見那輛熟悉的豪車朝自己衝來!
輪胎擦地的尖叫中,車子在離她半米處急刹。
車窗降下,傅斯年冷冰冰的聲音砸過來:
“夏妍被你嚇著了,但她大度,隻要你煲湯道歉。”
商詩語渾身發抖,小腹突然劇痛。
明明是夏妍撞掉了她的孩子!憑什麼要她給殺人凶手賠罪?
在他心裏,她就這麼賤嗎?
商詩語死死咬住嘴唇,眼裏全是血絲:“我!不!去!”
傅斯年臉色一沉:“給你臉了?”
他下車就拽她,推搡間——
哐當!
骨灰盒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