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亮還差三小時。
醫院眾人神情哀慟,手係白布,身掛麻繩,一片死寂。
陸聞時暴怒衝進病房,一把拽起虛弱不堪的許餘年,扔進地下室,腳尖狠狠碾上她腹部。
“許餘年,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殺人犯。”
“為何死的人是樂枝不是你,為何你還能活得好好的!”
“樂枝因你謊報血型,引發凝集反應,紅細胞被溶血徹底破壞,五分鐘前搶救無效死了!!”
許餘年腦袋“轟”地炸開,瞬間空白。
“不,我沒殺人,沒謊報......”
許餘年剛張嘴想辯解,眼前男人便將煙蒂狠狠燙向她嘴,瞬間打斷。
“醫生死亡診斷書都出了,你還敢狡辯?”
“求你讓醫生再查一下死因,我真的沒有謊報......”
許餘年強忍嘴角血腥,顫抖著搖頭,眸中帶著微弱的期盼。
陸聞時的心微微一顫,但很快就被仇恨淹沒。
“許餘年,你謀害兩條人命,還想著誣陷樂枝!”陸聞時長吐一口煙圈,煙蒂落了下來。
許餘年失神地看著身上被煙蒂燙出醒目疤痕,眼中血淚奪眶而出。
陸聞時不光勒死她腹中胎兒,還讓她清晰感受到墜入深淵的破碎感。
“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哪怕一次......”
她還想說點什麼,可煙蒂的滾燙直衝天靈蓋,未盡之語化作淒厲哀嚎。
她睜著布滿血淚的眼,看向陸聞時的眸光滿是厭惡。
陸聞時冷睨著她,嘴角帶著嗜血的弧度。
“不滿?”
這時,地下室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兩個健碩男人走了進來,手中隨意拎著蓋著白布的骨灰盒。
“陸總,人按你吩咐處理了。”保鏢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陸聞時眉頭緊蹙,一把將其揚進地上的火盆。
“那就讓許家骨灰給樂枝超度吧!”
他的話,讓許餘年仿若萬箭穿心,“陸聞時,你怎能如此狠心......”
“你殘害樂枝時怎不覺狠心!”
陸聞時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將骨灰盒狠狠擲地,眼神朝保鏢示意。
“隻要人不死,隨你們折騰!”
許餘年慌亂地死死拉住陸聞時的褲腿,心臟仿若被萬箭穿透、千刀萬剮。
“不,求你......不要這樣對我......”前所未有的恐慌朝她洶湧襲來。
陸聞時額角的青筋突了突,眉宇間閃過一瞬掙紮。
腦中一閃沈樂枝笑顏,瞬間回神,再無猶豫地抬腳離開了房間。
他的絕情,讓她絕望。
看著那兩個寬衣解帶的男人,許餘年瑟瑟發抖。
“你們要是敢碰我,我立馬死在這兒!!”
她砸破燒香的玻璃瓶,舉起碎片貼在自己頸脖上,怒瞪麵前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謹慎頓住動作。
“許小姐,大家都是奉命行事,你別為難我們!”
這時,空氣中傳來一陣女人的笑,一聲高過一聲。
許餘年臉色瞬間煞白,那聲音來源是誰,她再熟悉不過。
曾經那個把她寵上天、時刻捧在手心的男人。
如今為幫沈樂枝出氣,竟喪心病狂地找別人作賤報複她。
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感覺,讓她肝腸寸斷。
十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就像心臟被人生生剜出,再殘忍一瓣瓣撕碎,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牆上壁掛時鐘指向七點,黎明已至,可許餘年的世界卻永墜黑暗。
“陸聞時,我恨你!恨你一輩子!”許餘年對著那堵牆,崩潰地大吼。
她死攥住手中玻璃碎片,朝著自己頸脖,毫不猶豫地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