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兔妖,多年前渡劫險些魂飛魄散。
是蕭林淵一劍斬斷天雷救了我,還因此受了重傷。
他師父說我是禍水,該殺,他便跪在殿前三天三夜,血染青階,換回我一條命。
我身邊養了隻凡間的白兔,他也愛屋及烏,悉心照料。
大婚前夕,小兔不知怎地發了瘋,咬了蕭林淵的小師妹一口。
蕭林淵竟一劍將小兔從頭劈到尾,淡淡道,“獸性難馴,該死!”
我瘋了一樣去搶奪小兔的屍體,他卻捏住我的下巴冷笑:“你忘了,我修的是無情道。”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救我,寵我,娶我......
不過是為了用我來斬斷情絲,勘破無情道。
於是,我將我飛升的天雷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和小師妹的頭頂。
既然他無情,我便讓他嘗嘗,什麼是痛徹骨髓。
......
得知小兔惹禍之後,我顧不得修煉中斷會被反噬,一路衝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我疼愛許久的小兔躺在血泊裏的模樣。
它圓滾滾的身軀變得幹癟,身上被劍插出來一個好大的血窟窿。
一時間,我竟挪不動腳。
蕭林淵小師妹寧冉看到我之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好像是在說:我就是把它殺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我衝上前去,寧冉便立刻轉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往蕭林淵身後躲,“師兄,姐姐這個樣子好嚇人啊,是不是我們做得太過分了啊?”
蕭林淵眼疾手快地把我推倒在地,神色不悅,“柳清歡你發什麼瘋?你可知是你養的畜生發了瘋,傷了冉冉?!”
蕭林淵特意指出那是我養的兔兒,好像是在極力地撇清什麼關係一樣。
可是在我剛把小兔接回來的時候,蕭林淵可是不厭其煩地帶著它出去玩。
甚至有時候,連我都覺得小兔鬧騰得很,蕭林淵也隻是輕輕一笑,說道,“不過是隻小獸,孩子心性,便由它去。”
身後傳來小兔細細的哼聲,我迅速轉頭,將它抱在懷裏。
它身上的血染紅了我的衣裳,腦袋還在努力往我懷裏拱,像是在害怕什麼。
我忍著哭腔哄它:“兔兒乖,不怕,阿姐會幫你......”
它像是能聽懂人話一般,身子轉了個方向,掙紮著像是要往寧冉的方向爬。
兔兒牙齒打顫,發出“咕咕”的嗚咽聲。
一旁的寧冉神情莫名慌了起來。
她害怕地對蕭林淵說道,“師兄,你看那隻凶獸又醒了,不會又想傷害我吧?”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兔的身上便被戳了第二個大窟窿。
這一次,小兔被刺穿的血,濺在了我的臉上。
我顫抖著摸著自己的臉,摸到了一手鮮血。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林淵,他卻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我再也忍不住,發了瘋一樣的撲到寧冉身上,想要為小兔報仇。
可是蕭林淵再次推開了我。
“夠了,要不是這隻畜生撲上來咬冉冉,我又怎麼會對她動手,再怎麼說,也是你管教無方!”
“就是啊姐姐,剛才可真是嚇壞我了呢。”
“阿淵,你道行高,我求你救救小兔,我給寧冉道歉,求你留它一條命!”
說著,我便朝著寧冉磕起了頭。可是蕭林淵隻是眉頭微皺,並沒有采取行動。
“你別忘了,我修的是無情道。”
我看著小兔失血過多,最終失去了溫度,蜷縮在我的掌心,絨毛被血黏著,我的眼前像走馬觀燈一樣閃現過了我與小兔為數不多在一起的時光。
它其實很通人性,總會撒嬌,總想和我一起睡,在我的身上趴著......
我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說不出來一句話。
“師兄,這裏的血腥味太難聞了,我們出去吧,好不好?”
“冉冉你受苦了。”
路過我時,他目光陰沉地盯著我:“一隻沒有靈力的畜生,傷人就是死罪,殺了就殺了,是你的責任,你便該受著,日後也別再把什麼阿貓阿狗帶進來,省得衝撞了冉冉。”
蕭林淵踩過了小兔流的血。
我無力的轉頭,看到的是一道道帶著血的腳印。
是蕭林淵,是我最愛的人,把我最愛的小兔殺了。
它隻是一隻小兔,它沒有靈力。
它性格那麼溫順,怎麼可能會咬人?
就算它咬人,寧冉是修道之人,隻要捏一道訣,小兔無論如何也不能近她的身,怎麼可能會被傷到?
我抱著小兔,從早走到了晚,從天晴走到了陰雨,把她埋在了它最喜歡玩的山腳下。
回到宗裏,被我救下的啞巴妹妹焦急地向我比劃著手語。
我本來是沒有心思聽她說話的,可是她偏要攔住我。
“姐姐,小兔不是故意撲上去咬寧冉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啞巴妹妹的下一句手語,卻讓我怔愣在原地。
因為她說,是寧冉騙小兔吃了加了狂獸散的肉,才會讓小兔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