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小哥敲門時,我正在浴室裏洗澡。
半分鐘後,同樣的敲門聲,響起的卻是浴室的門。
血水從門縫蔓延至我的腳尖,下一刻,門被狠狠撞開。
我被一絲不掛扯出浴室,看到的是室友死不瞑目的臉。
他們在我白皙的裸背上縫上狗皮,我被關進腥臭的籠子裏,拍下上百G各色視頻,供人線上點單。
這樣非人的生活,我過了足足八年才斷氣。
再次睜眼,花灑的水澆在我臉上。
浴室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
“外賣到了!”
敲門聲響起的瞬間,我猛地睜開眼,沒有陰暗混著血腥氣的地下室。
我的胳膊仍舊完好,正處在衛生間,要去開淋浴頭。
即將落下的水聲,和外麵不耐煩的敲門聲,都在提醒著我。
我重生了?
重生到,八年前那個工作日。
那個與地獄隻有一扇門之隔的工作日,而現在,那個惡魔就在門外。
“薑薑,你提前點外賣了?”
和前世一樣,宋娟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不是說好今天出去吃嘛?”
我瞬間回過神,顧不得自己渾身赤裸衝出浴室。
陳梅驚呼一聲,我趕在在宋娟的手碰到門把手的一瞬,一把把人拽回來。
宋娟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下:
“薑薑,你怎麼哭了?”
我抓著她的手腕,手心都是汗。
看著她和陳梅生動的臉,才後知後覺臉頰都是濕意。
我終於忍不住將她們抱緊:“別開門,我沒點外賣。”
前世的陰影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我和宋娟還有陳梅是大學好友,畢業後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為了方便和安全,就選擇了合租。
工資不高,但我們三個人誌趣相投。
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我們相互依靠。
漫無邊際幻想著以後要在那裏安家,買什麼樣的房子,布置成什麼樣子。
偶爾忙裏偷閑喝到一杯奶茶,就滿足得不能再滿足。
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作日,被一個“外賣員”的敲門聲給毀了。
前世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正在公共衛生間洗澡。
聽見宋娟的問話,我回了一句“沒點啊,估計是送錯了”。
同時水聲落下,蓋過我的聲音。
我隻能聽到一聲很重的撞擊聲,聽不清宋娟說了什麼。
洗澡的半個小時內,外麵都沒再傳來聲音。
我仰頭閉著眼按摩頭皮,任由熱水衝刷掉洗發水的泡泡。
直到一股濃重的鐵鏽味被熱氣烘到鼻尖。
我以為是北方太幹,導致我上火流鼻血。
低頭想去找紙巾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地板上的水變得殷紅。
通過門縫,從門外源源不斷擠進來。
和漂浮著泡沫的水交融,漫過我的腳尖。
我大腦嗡的一聲,瞬間炸了,一片空白。
我幾乎是下意識去拿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查看客廳的監控。
便看見五個畜生!
他們對陳梅和宋娟行了不軌,還將這一切拍了下來。
宋娟反抗得劇烈,壓在她身上的畜生直接拿刀割了她的舌頭,胡亂捅在她身上。
我腳邊的血,就是宋娟的。
陳梅邊哭邊求饒,甚至願意主動委身。
他們卻仍舊不肯放過她,將冒著火星的煙頭按在她臉上,眼睛裏,還有......
報警!我要報警!
我的耳邊一陣陣嗡鳴聲,憤怒和恐懼充斥著我的胸腔。
衛生間四麵都是牆,沒有窗,隻有警察來了,我才能出去。
我渾身的血液都在往腦門上湧,手也在顫抖。
大概是越著急越亂,我按了五六次,才按對號碼。
兩個巴掌印卻在此時按在門上。
我連忙過去將門反鎖,接通電話,同時在衛生間尋找可以防身的東西。
外麵的人“咣咣”壓了兩下門把手:
“門被反鎖了,裏麵還有個妞。”
“那兩個妞不禁玩,我還以為到此為止了,沒想到還有一個。”
五個畜生說說笑笑,直接踹門。
電話撥通的一瞬間,門也被踹開,我也被這巨大的力道撞得趴在地上。
臉上都是血,溫熱的,分不清是我的血,還是宋娟的。
好疼,我真的好疼。
我感覺我的肋骨被門板壓斷了,似乎有鐵錐擠進我的嘴裏,狠狠搗碎我的牙齒。
有人踩在我的背上,抓著我的頭發讓我抬頭。
我拚命張開嘴,擠出來幾個不成調的字眼:
“救我......”
“這賤人,竟然敢報警。”
有人撿起我的手機,當著我的麵,將報警的電話掛斷。
高大的陰影落在我臉上,遮住了手機發出來的光亮。
也遮住了我的最後一絲希望。
“正好,咱們還缺一條狗,你們覺得她怎麼樣?”
一句話,讓我陷入長達八年的地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