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清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了。
一旁的護士正在給他換點滴。
他掙紮著想要起來,頭卻傳來劇烈的疼痛。
護士連忙按住他,“你的傷很嚴重,別亂動。”
“誰送我來的?”
“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不過把你送到後,她就一直呆在隔壁病房,隔壁那個男的也沒有受傷,但她卻格外緊張,說是那個男人受到了驚嚇,要在醫院接受治療。”
莫紹清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寧如雪,而受到驚嚇的男人正是嚴錦文。
護士剛出病房,他就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忍著疼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他一定要告訴寧如雪,嚴錦文就是害死顧綿綿的凶手。
走到隔壁病房,就看到讓他渾身血液都涼透的一幕。
寧如雪捧著嚴錦文的臉,朝那嫣紅的唇上吻了下,鬆開後眼神中滿是疼惜,“錦文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看到你被那個女人傷害時,我才知道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
嚴錦文一臉嬌羞的靠在她懷裏,看到門口站著的莫紹清後驚訝地叫了一聲,“呀,紹清在那兒偷看我們!”
寧如雪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紹清,你受傷了怎麼不在病房不好好休息?”
莫紹清臉色蒼白,艱難開口:“我有話要跟你說。”
“乖,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溫柔的叮囑完嚴錦文後,寧如雪才走出了病房,“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在這個時候說?”
莫紹清拿出手機,把之前在休息室外露到的視頻遞到寧如雪麵前,“嚴錦文就是害死顧綿綿的凶手,那個女人親口說的。”
寧如雪的眉頭瞬間擰在了一起,她沉著臉看完視頻,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握著手機,似乎在極力克製什麼。
“他一直都在騙......”
“紹清!”
寧如雪厲聲打斷了莫紹清的話,眼神中透出一絲寒意,“錦文已經受到那麼多傷害了,你為什麼還要做出這種假視頻來陷害他?”
“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誣陷會毀他一輩子!?”
莫紹清怎麼也沒想到,親眼看到證據後,她竟然還那麼相信嚴錦文。
寧如雪在他的注視下,直接把手機裏的視頻點了刪除,“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對錦文不滿,但以後希望你不要再用這樣的事情來誣蔑他。”
“我在綿綿的墳墓前發過誓,會一輩子好好照顧他,不能讓他再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受到傷害。”
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仿佛又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莫紹清笑容淒涼,“你對他好,真的隻是因為顧綿綿嗎?”
如果她真的那麼看重顧綿綿這個朋友,為什麼對顧綿綿死亡的真相一點都不在意呢?
還是說,這些年她一直隻是打著為顧綿綿照顧男朋友的幌子,和嚴錦文曖昧不清?
寧如雪沒來得及回答,病房裏的嚴錦文走了出來,聲音嬌弱,“如雪,我想喝雞湯。”
她看向嚴錦文,收斂起了剛才的怒火,“你等一會兒,我現在就給你去買。”
說著,她把手機塞進了莫紹清,眼神帶著警告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告訴他,不要再做任何對嚴錦文不利的事情。
心中的涼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嚴錦文朝他走了過來,嘴角勾起得意的笑,“真正愛你的女人,是會無條件相信你的任何話。”
“如雪相信我不相信你,就證明了一切。”
即便他不來炫耀,莫紹清也明白,自己不該再對寧如雪有任何期待。
走在寧如雪一次又一次選擇嚴錦文的時候,他就明白,她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心中隻有自己的寧如雪了。
他無視嚴錦文的挑釁,落寞的回到病房回到病房。
手機響起,是一個熟悉的號碼。
“紹清,你的移民手續已經辦好了,什麼時候能夠過來?”
對這座城市,和這座城市裏的人,莫紹清都沒了任何留戀。
現在隻想早點離開。
“我會買最近一趟航班。”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裏滿是期待,“好,等你過來。”
掛斷電話後,莫紹清直接給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就開始收拾行李,他隻帶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其她寧如雪給她買的東西都沒有拿。
相戀11年,他和寧如雪始終沒有領結婚證,到現在也隻能算得上是分手。
不到半個小時,他就拉著那個沒有裝滿的行李箱走出了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家。
直到飛往巴黎的飛機衝向藍天,他才有種卸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一樣的感覺。
寧如雪和那十一年,都永遠的停在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