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無力躺在地上，慢慢地恍神清醒。

柯誌強上前扶住了我。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這樣？”

我抗拒地推開了他。

“這不是如你所願了嗎？”

“我的孩子沒了，你可以一心一意照顧你嫂子的孩子了。”

柯誌強鬆開了我，踉蹌後退一步，突然一拳砸在床柱上！

“那是我的孩子！你怎麼敢......怎麼敢這樣糟蹋他！”

我看向他，眼神像看一個陌生人。

“你的孩子？柯誌強，你配嗎？”

我慢慢掀開自己的裙擺，下體都是血，還連著沒有處理好的碎肉。

“你讓我跪在雨裏的時候，可曾想過這是你的孩子？”

柯誌強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

我剛懷上這個孩子時，我和他曾是那麼的期待和興奮。

那時，我捏著醫院的報告，開心地緊緊摟著柯誌強。

這個孩子，我盼了一年了。

“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柯誌強摸著我的肚子。

“男女都好，女兒就叫柯昭，如朝陽昭昭；兒子便叫柯錚，鐵骨錚錚。”

我噗嗤一笑，戳他胸口。

“不好，還不如我取的‘團寶’可愛。”

後來，我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我卻得了焦慮症。

“若孩子像你般倔強，功課學不好怎麼辦？”

柯誌強捏著我的鼻尖安慰我。

“那我便帶他逃學，去城外騎馬，去河裏摸魚，長大了開一家茶館，過得開開心心就好。”

我瞪了他一眼。

“你爹還希望家裏能出個清北的大學生呢。”

柯誌強笑了笑，手貼在我微微隆起的腹間。

“其實......我隻願他平安喜樂。亂世裏，活得痛快比功名重要。”

我一怔，眼淚突然砸在他手背上。

其實，這也是我的想法。

幸好柯誌強能懂。

“萬一是個女兒呢？你爹會不會不開心？”

我又開始給自己找焦慮的問題。

柯誌強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傻瓜，女兒也是我們的寶。長大了有你一雙巧手，開個衣服店也成。”

“她要是沒本事，我直接盤下綢緞店給她，她做甩手掌櫃便好。”

我鬆了一口氣。

在他的安慰下，我的焦慮症好了很多。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我蜷縮在地上，手裏握緊了團寶的虎頭鞋。

我這一針一線做好的鞋子，如今沾染了我和孩子的血。

“對不起......娘親護不住你......”

我壓抑的嗚咽，難受不已。

柯誌強一拳砸在牆上，拳頭鮮血淋漓。

“阿蓮，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我一直都心疼你和孩子的啊。”

“明明現下就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偏偏你就要鑽牛角尖。”

柯誌強緊緊皺著眉頭。

“這是柯家的血脈，你怎麼敢這麼做......”

“你這次，真是傷透我的心了！”

我聞言哈哈大笑，如一個瘋癲的瘋子。

“原來，你還想把流產的過錯栽到我的頭上。”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我最大的錯，就是嫁給了你！”

“柯誌強，我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