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摸到癟平的小腹,我瞬間慌了。
“孩子,我的孩子怎麼樣?”
護士製住我的動作,輕聲安撫。
“別動別動,你受了傷,產後虛弱,需要好好養護,孩子現在在營養艙,沒什麼大事。”
我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
護士對上我的眼神,為難地歎了口氣:“孩子是早產兒,在你肚中又被傷害過,不比其他寶寶健康,必須靠你們精心養護才行。”
揪緊的心一鬆,我有信心可以養好我的寶寶。
和護士道謝幾句後,陸臨川就進來了。
他扶我起身,滿眼心疼。
“音音,你生孩子受苦了。”
“我今天去百味齋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藍莓蛋糕,吃點?”
百味齋和醫院是截然相反的方向,他費了心思。
可是,我最愛的是草莓蛋糕,愛吃藍莓的是他的小秘書。
陸臨川見我不說話,心疼抱住我。
“老婆,對不起,白天隻有你們受傷我才能衝出來保護你片刻,都是我的錯。”
陸臨川直接給了自己幾巴掌,毫不留情,一點也不在乎明天去公司的顏麵。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心疼攔住他,讓他不要自責。
現在我看他自導自演隻覺可笑。
“來人,把葉知秋帶進來。”
葉知秋雙腳紅腫,一雙眼死死瞪著我。
陸臨川狠狠將葉知秋踹翻在地,讓她跪下。
“好在音音沒出事,不然就你那一條賤命都不賠的。”
“還敢瞪音音,你就去走廊跪上一夜,好好反省。”
不痛不癢,我看著隻覺疲憊。
躺在病床上,我眼眶濕熱,忍不住出聲詢問。
“陸臨川,你真的愛我嗎?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陸臨川揉了揉我的頭發,無奈一笑。
“當然愛你,不然我也不會及時突破副人格限製,及時送你來醫院,不過,音音,你怎麼會覺得我有事情瞞著你?”
聽著身後的試探,我搖搖頭。
“沒什麼,隨便問問罷了。”
“咱們可是青梅竹馬,十年恩愛,別亂想,乖,好好休息。”
“我會想辦法讓副人格消失的。”
陸臨川鬆了口氣,下床出去。
我疲憊合眼。
是啊,我們從校園到婚紗,十年感情。
但是終究比不上一時刺激。
他到現在還在騙我。
這樣的感情我不要也罷。
睡覺前,我撐著虛脫的身體,想去看看孩子。
路過葉知秋的病房時,看到裏麵正亮著燈,陸臨川跪在床上給她捏腿,不斷柔聲安撫。
陸臨川行事周密,想必定是陸臨川和葉知秋說,他的副人格突破限製了吧。
我撇過眼,徑直去了寶寶的營養艙。
小小一個,青白著小臉,含著自己手指吮吸,乖得讓我心疼。
我隔空描摹著寶寶的輪廓,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寶寶,乖。
還有三日,媽媽就帶著你離開。
夢中,我回到了和陸臨川相愛時。
十八歲的陸臨川拿著情書,羞紅著一張臉對我告白。
“音音,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二十歲的陸臨川將我護在身下,被混混打到頭破血流。
“穿衣是女孩子的自由,不是你們騷擾她的理由。”
二十四的陸臨川,拿著戒指單膝跪地。
“音音,嫁給我吧,我會一生愛你,寵你,忠誠於你。”
二十八歲的陸臨川,攬著葉知秋居高臨下看我。
“沈晚音,十年恩愛又怎樣?我膩了,我現在愛的人是秋秋。”
夢中的陸臨川逐漸模糊,臉上一陣火辣,我對上陸臨川陰沉的臉。
“沈晚音,你怎麼這麼惡毒?”
“秋秋已經知道錯了,你居然讓她跪了一夜?你知不知道她差點流產?”
“看來你還是學不乖。”
兩個保鏢走了進來,手裏拎著棒球棍。
我思緒混亂,隻來得及看一眼窗外——是白天。
我被陸臨川強行拖拽到葉知秋麵前跪下。
“秋秋,別委屈了,我現在就打斷她的腿給你出氣。”
棍子落到我的腿上,我慘叫出聲。
我怎麼就忘了。
當初我不過是罵了葉知秋一句小三,陸臨川就找來流浪漢來欺負我替她出氣。
我跪在台階上磕了一百個頭,罵了自己無數句下賤,陸臨川才肯放過我。
哪怕昨晚我看到陸臨川早早把葉知秋帶回病房上藥,陸臨川也不會承認,隻會對我更狠。
骨頭根根斷裂,我再也堅持不住。
“陸臨川,我錯了,我不該讓她下跪,我更不知道她有孕,你放過我吧。”
我乞求地看向陸臨川,小腹卻被狠狠踹了一腳。
陸臨川滿臉失望。
“你還在撒謊,你是懷過孕的人,難道秋秋有孕,你會看不出來?”
傷口再度撕裂,我忽然就沒有了辯解的欲望。
曾經的陸臨川無條件相信我,現在哪怕是我剖心自證,他也不會相信。
意識逐漸模糊,就在我以為自己會生生痛死的時候。
陸景行終於讓人停下。
“以防你不長教訓,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三個小時後,我會讓醫生來給你醫治。”
......
我癱在醫院冰冷的走廊,異樣的目光不斷落在我的身上。
“呸!活該,插足人家的感情,小三!”
“人家男俊女靚,男生還可疼他老婆,剛查出來懷孕就要送媳婦一座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