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上元燈會。
上輩子這個時候,我還在因周庭安不喜自己而日夜神傷。
這輩子,我卻精心打扮了一番,提著兩個花燈一起出了門。
陛下即將成為自己的夫君,那我便自然也要為他一同祈福。
可我正淺笑著和侍女講話,卻突然撞見了攜手出行的周庭安與李漱玉二人。
頓時,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幾分。
看著我的裝扮,周庭安眼底晦澀地閃過一絲驚豔。
卻轉瞬又冷下聲音,
“許淮竹,沒想到你為了和本王偶遇,竟然特意打聽好了本王的行蹤,還真是夠難纏的!”
對他,我已經沒了絲毫交談的興致。
“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如果沒什麼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慢著——!”
周庭安看向我手中的兩個花燈,
“你又來為本王祈福了?”
他麵上突然露出幾分複雜,
“這麼多年,雖說你善妒成性,對本王的真心卻不曾改變。”
“也罷,念在你癡心一片的份上,本王便允了你做妾,等本王將漱玉娶回來後就迎你進門!”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事到如今,周庭安還以為我稀罕做他的妾嗎?
“王爺的好意,臣女心領了。隻是臣女不願嫁予王爺,這花燈,也不是為王爺而放的。”
周庭安瞬間沉了臉色,
“許淮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願做妾,難不成你還想做王妃嗎?”
“這絕無可能!本王心中的妻子,唯有漱玉一人!”
此刻,我放花燈的心情已經徹底沒了。
懶得再同他說下去,轉身就要走。
可李漱玉卻突然將我攔下,柔弱地說,
“小姐,漱玉自知身份卑賤,絕對不敢和您搶的!您別為難王爺,漱玉將王妃的位置讓給您就是!”
我心中的煩躁達到頂峰,
“我何時——”
我話還沒說完,李漱玉突然就用力握住了我的手,隨後狠狠朝地上倒去!
“啊!我的腳好疼,小姐,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
“漱玉!”
周庭安麵上滿是擔憂,驚慌地將李漱玉扶起。
隨後冰冷至極地望著我,在我還沒回過神來時,就突然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許淮竹,你的嫉妒心怎麼就這樣強,像你這種人,給本王做妾簡直都是抬舉了你!”
我捂著臉頰,屈辱的淚水縈繞在眼眶中,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又是這樣,李漱玉毫無邏輯的陷害。
和周庭安想也不想的指責。
“愣在這兒丟人現眼什麼?還不滾回去!”
眼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周庭安朝我憤怒地嘶吼著。
我深吸一口氣,
“好,周庭安,你莫要後悔才是。”
待回到許府後,已經月上枝頭了。
強烈的委屈讓我幾乎忍不住想要落淚,可這時,侍女突然驚喜地走上前來,
“小姐!您快看天上!”
我怔怔地抬起頭,隨後,便看到了漫天花燈,如點點繁星般嵌在半空上。
溫暖又光明。
“小姐,這些都是陛下為您送來的!陛下還說,讓您安心待嫁就是,一切有他在!”
陛下,周鶴棲......
我忍不住心中一暖,低聲笑了起來。
“好。”
接下來的幾天,我時不時就能聽到,周庭安幾乎將李漱玉寵到了天上。
她要吃江南的荔枝,周庭安就不惜跑死了八匹馬為她送來。
而和她在一起,周庭安的氣色也越來越好。
人人都說,李漱玉不愧是真正的福星轉世。
可隻有我知道,周庭安命不久矣了。
大婚當天,我穿著陛下特意命人為我趕製的鳳冠霞帔。
許府熱鬧非常之際,周庭安突然一身大紅喜袍闖了進來。
他不悅地皺眉,
“許淮竹,今天是本王迎娶漱玉的日子,結果本王遠在南街就聽到你們許府的聲勢了。”
“你不過是個妾,隻能等本王和漱玉成親後才能進門,現在這麼大張旗鼓的是做什麼?”
“這麼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兄要立後呢!”
周庭安輕嗤一聲,眼底滿是嘲弄。
我淡笑,
“王爺是不是誤會了,誰說臣女要嫁的是你?”
周庭安一怔,嘲弄之色更濃,
“哦,你不會是想說,其實你真的要嫁給皇兄,成為本王的皇嫂吧?”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地的同一時刻,宮裏突然來人傳旨道,
“許氏女,許淮竹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爾性情淑和,端方持重,特立為皇後,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