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便和幼帝有了婚約,將來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可當我及笄那日,皇帝從江南接回一名女子,所有人都勸我不要放心上,我依舊是位份尊貴的皇後。
可我曾親眼見過,皇帝伏小做低伺候這名女子時,眼裏閃爍著的情意。
不過不打緊,我是未來的皇後,是皇帝的妻子,自然要有容人的雅量。
但我這人,打小就要求十全十美,夫君心上的第一人,也必須是我。
......
及笄那日,君持硯遲遲未至。
他曾答應過我,要來參加我的及笄之禮。
君口禦言,他沒有到場,這及笄之禮也無法正常舉行下去。
母妃白了一張臉,她不住的看著我,眼裏的擔憂怎麼都無法壓製下去。
我脊背挺直,坐在位置上,還能聽到一點點聲音。
那是他們在討論我吧。
但我想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卻怎麼都聽不清。
明月樓是皇宮貴族設宴的地方,麵朝正午門,可以清楚看到京城外的風光,環顧四周,也能看到整個京城的繁華。
我是大盛未來的皇後,我的及笄禮設在明月樓。
宴會上的絲竹纏繞,我的心卻如冰窟一般冷。
君持硯南下的時候曾經跟我許諾,說一定會在我及笄之日趕回來。
可......
我歎了一口氣,將目光放在城門口,期望君持硯會突然出現,就像以前那樣。
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臨近及笄的吉時,依舊沒看到君持硯的身影,在場的賓客神色莫辨。
母妃輕聲跟我說:“吉時也快到了,我想皇上定是有急事絆到,要不就開始吧。”
“不可!”
我還沒說話,宮裏來的章嬤嬤便厲聲製止:“明華郡主的及笄之禮,若沒有陛下,那怎麼能算圓滿呢?晟王妃,您想讓明華郡主不圓滿嗎?”
一番話重重壓到母妃的脊背上,她眼裏閃過一絲惱怒,張了張嘴:“可是吉時......”
我握住母妃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氣。
瞥了一眼章嬤嬤,我語氣平淡:“再等等吧,什麼吉時都比不上皇上親臨。”
“隻是這些賓客等待許久,先設宴吧。”
章嬤嬤還想再說什麼,見到我含著冷意的目光,抿了抿嘴,應了一聲。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炙熱的日光融化了宴會上的冰,直到晚霞出現,君持硯還是沒有出現。
章嬤嬤額頭的汗水一點點滲出來。
就在這時,城門突然來了一行車隊,守衛城門的護衛恭敬的跪下。
車簾被一隻素手掀開,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她端詳著巍峨的城門,目光露出讚歎。
隨後,君持硯那張俊美的臉出現在她身旁。
我曾學過唇語。
我看到君持硯“說”:“阿婉,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們的家。”
我能看到這兩人,在場的賓客也看到了。
熱鬧的氛圍瞬間凝固。
他們麵麵相覷,看著麵色平靜的我,過了好一會,坐在我旁邊的貴女賠著笑:“您不必放心上。”
“不過是一隻阿貓阿狗,回頭還是得仰仗您的鼻息。”
“畢竟您才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後。”
此話一出,像是冷水滴入熱鍋裏一般,他們似乎找到了舌頭,紛紛勸我不要放在心上,我還是位份尊貴的皇後。
聽著眾人的恭維,我漫不經心的看向城門口。
這一眼,讓我瞳孔緊縮。
隻見一個小孩不小心衝撞到阿婉,君持硯將阿婉護在懷中,麵色焦急,上下打量著阿婉。
臉上的擔憂害怕毫不作假,隨後不顧孩子母親的哀求,就要將孩子當場杖斃。
還是阿婉溫溫柔柔的勸說幾句,他才作罷。
我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上,甜膩的酒滲進華麗的地毯裏,怎麼都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