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瀾剛把離職報告提交上去,薑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瀾瀾,離職手續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提交申請了,再等一個月就能正式離職。”
“那好那好,”薑母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媽和鎮上的嬸嬸們都幫你物色了幾個不錯的相親對象。你回來就見見,爭取今年就把婚事定下來。”
她說著說著歎了口氣,“你就別再念著駱家那位太子爺了,他太金貴,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薑月瀾喉嚨像被什麼堵住,眼眶漸漸濕潤,“媽,您放心,我知道的,等我交接完,就回來陪您。”
掛斷電話,薑月瀾開始收拾工位。
在駱氏這些年,她的東西實在太多,剛整理到一半,手機又震了。
沈念初發來一個定位,附言:“過來。”
地址赫然是駱時宴的別墅。
二十分鐘後,薑月瀾站在了別墅門前。
別墅大門虛掩著,薑月瀾推門進去,便看見沈念初站在客廳中央,手裏拿著一個手鏈。
薑月瀾心頭驟然一緊,她記得自己從這棟別墅搬走時,所有東西都清理幹淨了,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
還沒反應過來,沈念初抬手就是一耳光扇了過來。
“這幾天我一直在查我出國後待在時宴身邊的女人是誰,卻怎麼也沒想到是你,我最好的閨蜜!”
“薑月瀾,就憑你這張寡淡的臉,這種幹癟的身材?怎麼可能勾引到時宴?”
薑月瀾渾身發抖,恥辱感像潮水一樣湧來。
“念初,我和他隻是意外,而且我們的……床伴關係,也是在你和他分手期間,在此之前,我從未逾距過半分。”
“啪!”
沈念初再次朝她甩下一耳光,“不管分不分手,時宴永遠都隻屬於我,你算什麼東西!”
這一巴掌力度重了十分,薑月瀾被打得嘴角滲出血絲,在沈念初還要打下第三個耳光時,她終於抓住了她的手腕。
“薑月瀾,你在幹什麼?!”
一道冷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薑月瀾還沒回頭,就被一股大力扯開。
她踉蹌著摔倒在地,膝蓋磕在大理石地麵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駱時宴將沈念初緊緊護在身後,一襲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挺拔,眼底的寒意卻讓她渾身發冷。
沈念初的眼淚瞬間落下:“時宴,我發現你和瀾瀾的事了,我最好的閨蜜居然和我前男友……我不過太生氣了質問幾句,她就要打我。”
“我沒有!是……”
“夠了。”駱時宴厲聲打斷,轉向沈念初時眼神卻瞬間柔和下來,還帶著幾分慌張,“阿初,我和薑月瀾隻是意外。那隻是太想你時的宣泄,你一回來我就選了你,還不能證明我愛的是誰嗎?”
薑月瀾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原來在他眼裏,她連替身都算不上,隻是宣泄。
沈念初仰起淚眼:“你確定你不愛她?”
“不愛。”駱時宴的回答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好,那你證明給我看。”沈念初指向薑月瀾,“讓保鏢扒了她的衣服。”
薑月瀾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她連忙看向駱時宴,卻見他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沈念初提高音量,“既然如此,我走,我成全你們!”
話音剛落,駱時宴立馬拉住她,隨即對門口的保鏢下令。
“動手!”
兩個黑衣保鏢上前,薑月瀾拚命掙紮,卻抵不過男人的力量。
“不要……不要……”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別墅裏格外刺耳,很快,她的襯衫紐扣崩開,裙子被扯破,內衣帶子斷裂……
當最後一點遮羞布也被扯下時,駱時宴終於開口:“夠了。”
“滾出去,以後不準再踏進這裏一步。”
薑月瀾捂住身體,跌跌撞撞地衝向門口。
身後傳來駱時宴溫柔的安撫:“阿初,別生氣了……”
外麵的雨下得很大,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卻比不上心裏的萬分之一冷。
她死死捂住胸前殘存的布料,在暴雨中艱難前行,冰涼的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嘴裏,鹹得發苦。
那些逝去的往事,也隨之一齊撲麵湧來。
大學時代的駱時宴,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白月光,挺拔的身姿,俊朗的眉眼,每次籃球賽都能引來無數女生尖叫。
而沈念初,是當之無愧的校花,膚白貌美,家境優渥。
至於薑月瀾,隻是學校裏最不起眼的存在,相貌平平,家境普通。
直到那天午休,沈念初突然端著餐盤在她對麵坐下,笑得甜美。
“一個人吃飯多無聊,以後我們一起吧。”
從此,薑月瀾成了沈念初的 “好閨蜜”。
所有人都誇沈念初善良,居然願意帶著薑月瀾這樣的醜小鴨玩。
隻有薑月瀾知道,沈念初隻是需要她這樣的綠葉做陪襯。
直到駱時宴出現在她們的小圈子裏。
起初,薑月瀾以為他是衝著自己來的,那個傍晚,她被幾個混混堵在巷子裏,是路過的駱時宴挺身而出,少年逆光而立的身影,成了她青春裏最明亮的記憶。
但很快她就明白,駱時宴接近她,不過是為了追求沈念初。
隻因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先成為她閨蜜的朋友。
可薑月瀾還是幫了他。
她記得自己是如何在沈念初麵前說盡駱時宴的好話,如何在兩人約會時主動找借口離開,又是如何在日記本裏寫下無數個無人知曉的 “駱時宴”。
之後,她就像個 NPC,眼睜睜看著駱時宴將沈念初追到手,又將其寵上天。
本以為她會這樣一直見證他們從戀愛,到結婚,再到生子。
直到畢業前,沈念初突然提出分手,決絕飛往國外。
駱時宴追到機場,在暴雨中站了一天一夜,卻隻換來沈念初頭也不回的背影。
那段日子,是薑月瀾陪在他身邊。
他酗酒,她就收拾滿地的酒瓶;
他頹廢,她就默默打理他的生活。
後來她更是成了他的秘書,將他的工作和生活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直到那次商業晚宴,駱時宴被人下了藥,她本要叫醫生,卻被失控的他一把按倒在休息室的沙發上。
事後他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但她依然記得他滾燙的體溫和急促的呼吸。
之後又有過幾次,都是在駱時宴醉酒後。
他從不吻她的唇,也從不看她的臉,隻是清冷地索取。
他們的床伴關係維持了整整三年。
直到一個月前,沈念初回國,駱時宴毫不猶豫地回到了沈念初身邊。
那一刻,薑月瀾便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所以,她偷偷提了離職,答應了媽媽回老家相親,
可她沒想到,即使這樣,沈念初也不願放過她。
薑月瀾渾身濕透地回到家後,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打開一看,才發現駱時宴轉來一筆數額不小的錢,備注隻有冰冷的兩個字:“補償”。
緊接著又一條消息彈出:【我知道你喜歡我】
她盯著這行字,呼吸一窒。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那些偷偷藏起的目光,那些刻意製造的偶遇,那些假裝不經意的關心,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但我們不可能】
【念初今天隻是太生氣】
【別和她計較】
【更不準吃醋傷害她】
每一條消息都像刀子捅進心臟。
薑月瀾突然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想起那些年——
他醉酒後抱著她喊沈念初的名字時,她忍住了眼淚;
他生日那天,她偷偷把禮物混在一堆快遞裏,連署名都不敢;
他在辦公室吻她時,從來都是捂住她的眼睛;
原來這些,他都心知肚明。
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她終於回複。
【駱總請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