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胎十月,生產時足足痛到失去知覺。
再次睜眼時,隻見旁邊跪著的產娘懷裏抱著一具死屍。
我的夫君宋時意暴跳如雷,他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沈映微,虎毒況且不食子,可你這毒婦,居然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
我牽扯著他的衣袖,拚命哀求著想要再看孩子一眼,他卻用力踹開我。
同一日,他卻為剛剛有孕的侍妾周梨立下百子祠,命我跪在祠堂外。
“你就跪在這裏誦經七天七夜為他超度,以此洗刷你身上的罪孽。”
我早已心如死灰,沒日沒夜跪在祠堂門口,直到徹底瘋癲,整日遊蕩於後山墓園。
在我被浸豬籠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突然聽見有人喚我“娘親”。
“夫人,您要再加把勁兒啊,這可要……”旁邊的產娘語氣擔憂。
我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從破水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
我的汗浸透了身下的被褥,連帶著鮮血和汙物,看起來驚心觸目。
“嬤嬤,如果不行,請保住我的孩子……”我語氣虛弱,抓住她的手。
產娘沒有回答,隻是用溫熱的帕子不停擦拭著我額頭的汗水。
我望著帳頂繡的百子千孫圖,這是宋時意親手掛上的。
那時的他輕輕撫著我的肚子,笑著說我肚裏定是個虎頭虎腦的嫡子。
腹中傳來的劇痛讓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恍惚間我仿佛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我想掙紮著起身,卻發現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孩子,我的孩子呢?”
“夫人……”產娘跪在牆角裏,抱著一個用白布包裹著的小身體。
“孩子,孩子生下來便沒了氣息……”她語氣顫抖著。
“我的孩子,給我看看,我要看看……”
產娘猶豫了一下正要上前,房門卻猛地被人一下踹開。
宋時意大步走了進來,臉色陰沉得像要滴水。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走到產娘麵前,一把掀開了那塊白布。
我終於看到了我的孩子,小小的身體泛著詭異的青紫色,一動不動。
他突然轉身撲過來,眼裏燃燒著怒火,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沈映微,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你這毒婦,居然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隻是喃喃道,“夫君,我怎麼會……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你還說謊!”他雙目赤紅,力道大的讓我幾乎窒息。
“產娘都招了,說你在昏迷前說過保孩子的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孩子活不成?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梨兒關心你,我剛回府裏就催著我趕緊來看你,可是沒想到,你心腸居然如此歹毒!”
我拚命搖頭,想解釋自己有多麼期待這個孩子,甚至可以為他付出生命。
可我隻能發出嗚咽聲。
“老爺!夫人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啊!”產娘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宋時意這才鬆開手,我癱軟在床上,大口喘息著。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看看孩子……”我拉扯著他的衣袖,卑微地哀求著。
“你配嗎?”他冷笑一聲,甩開我的手。
“梨兒說得沒錯,你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宋家主母,更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
他轉身要走,我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從床上滾下來,爬著去追他。
“夫君,求求你……讓我抱抱他……就一次……”
他回頭看我,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反手一記耳光將我打翻在地。